守护图腾。而这个图腾,则是远古时,天脉与地脉互相影响,被人类庞大的集体意识左右逐渐形成的。越是历史悠久的民族,其精神体系就越强大。华夏民族在这一点上,是至为强悍的,只因华夏的历史悠久,存续过程中所遭受的苦难相较于其他民族的苦难也更多。
苦难聚集,久不消散,成为“魔”,也就是“心魔”一词的由来。
迟小多不禁又想到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中,“魔”的成形,是否比古代更强大?
历史是不断重演的,动荡与安定彼此交替,一段治世结束后,将迎来失去秩序、陷入黑暗的末法时期,直到苦难被救赎,新的世界确立,一切又归于平静。
“魔”在和平年代,是一个积累与孕育的过程,而到了某一个社会崩溃、法纪消湮的时期,“魔”的力量就会肆无忌惮,释放出来。于是古代常有“天下大乱,妖魔丛生”一说。
驱魔师千年以来的职责,就是控制这股由个体产生的负面情绪,并在其聚集到足够影响社会的程度时,及时予以驱散,让动荡来得更晚一点。
项诚看书看得头昏脑涨,这种学习方式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在图书馆做了套题,对完答案后只有三十五分,及格要六十。
半晌后,项诚长吁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一手搭着迟小多的肩膀。
“休息一下。”迟小多说,“我把错的地方给你标注出来,回家再分析。”
“这不适合我。”项诚微有烦躁地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去他妈的。”
项诚把笔记本摔在桌上。
迟小多不住笑。
隔壁的一个男生也觉得很好笑。
“你们在看什么?”那男生转头看了眼他们桌上稀奇古怪的书。
“查资料。”迟小多说,“写论文,中国民间传说研究。”
“驱魔师。”男生看了眼迟小多的书的封皮,说,“很有意思的职业。”
“你读哪个大学的?”迟小多问。
“工作了。”男生说,“作家。”
“作家也是驱魔师。”项诚说,“你们驱的是人心里的魔。什么职业,都是在驱魔,大家都是驱魔师。”
“过奖。”男生笑道,“先走了,拜。”
男生挟起笔记本,朝他们拜拜。
图书馆里,夕阳照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
项诚拿起身边位置上别人忘了带走的书,一本《月亮与六便士》。
迟小多说:“加把油,努力一下,就像高考一样,考过就万事大吉了。”
“没高考过。”项诚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迟小多说:“反正拿到证,就可以过新生活啦。”
“新生活?”项诚说,“其实都一样,你想过什么生活?来北京前,我想的其实是,随便考考,考不过,就回广州去,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和你作伴,不再干这行了。”
迟小多:“………………”
迟小多惊讶地看着项诚。
“怎么能这么说?”迟小多不太明白,问,“你不是来北京找家传法宝的吗?而且世界和平,是你的理想啊。”
“理想是可以放弃的。”项诚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理想,做这行越久,就越不想继续下去,想回去当个平平凡凡的人,哪怕当王总的保安也好,回家能吃口热饭。”
迟小多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很不了解项诚,除了喜欢他的帅,还有什么呢?这句话令他深深地伤了心,同时检讨自己的花痴,喜欢一个人,要当对方的灵魂伴侣啊!这种心态要不得,要好好地理解他。
“我们来互相深入地了解一下吧。”迟小多认真地说。
“不是不想告诉你。”项诚苦笑道,“很多事不想让你操心。”
“这是不对的啊。”迟小多答道,“我觉得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人,陈真、可达、宛媛……他们都觉得你很厉害呢。”
“你呢?”项诚看着迟小多,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跟着你啊。”迟小多说。
“跟着我有什么意思?”项诚答道,“我还想跟着你呢。”
迟小多心想那不如大家收拾资料,回广州去吧?可是如果这个时候放弃了回去,他们的记忆就没有了,这是坑爹呢!不行!一定要考过!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迟小多问。
项诚答道:“我不知道,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只是发发牢骚,复习吧。”
迟小多想了想,说:“我挺喜欢这样的,以后可以跟着你一起去驱魔,可以冒险,比起以前的生活来说,精彩了很多啊。”
“是吗?”项诚沉吟片刻,而后道,“冒险,嗯。”
迟小多笑了起来,拍拍项诚的肩,项诚专心地注视着桌上的资料,抬起眼时,黄昏的阳光在桌上缓慢地移动。
“我是不是很自私?”项诚突然问。
“啊?”迟小多问,“为什么?”
项诚摇摇头,那一瞬间,迟小多忽然就明白了。项诚有种愧疚感,从他们认识至今,说到底都是迟小多自己在付出,这种感觉闺蜜以前也说过。
【你包养一只鸭子,两人的付出是不对等的啊!恋爱上头,昏头昏脑的可以这么过,以后呢?】
迟小多却觉得很心甘情愿,为什么?因为喜欢啊。可是闺蜜说,喜欢总是一时的,喜欢要变成爱,到了爱的时候,一时还好,日积月累,时间渐长,是不是还能接受这种不对等的付出、不对等的生活?管它的呢,现在还没在一起不是么?在一起再说……迟小多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向来不擅长处理分析这种事,于是先抛到脑后,不管了。
项诚今天话很少,迟小多知道他在思考以后的事,他要什么样的生活,要怎么做,都在慢慢地发生转变。晚上项诚洗澡时,迟小多躺在床上和闺蜜打电话,八月的天气,电风扇吹着,洗过澡了还好,没有广州这么闷。
敲门声响,外面有访客到,径直来了迟小多的房间。
“项诚。”陈真的声音说。
项诚在外头的浴室里应了声,迟小多挂了电话,一个打滚爬起来,陈真进卧室,房间只有十个平方,地上铺着拼图垫,一张小电脑桌,两人面面相觑,陈真脱了鞋进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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