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看着我,然后眉头慢慢皱成一团:“他把你当成茗闵了?”
“不可能。”我说,我试图用能够说服人的语气把这话说出来,可我确定它听上去并不似我心里那么坚定。
“他失忆过,他失忆之前曾经溺水轻生,被救过来之后就忘记茗闵的事了,当时他的主治医生是我朋友,曾经我还被请过去会诊……”他在试图说服我,说服我相信章星辰把我变成替代品的事实。
“不可能……”
“我会原谅这个男孩,是因为他的那一纸遗书,他那几句话让我相信,他是深爱着茗闵的,并且愿意交出自己的生命……我不相信他会再次无故地爱上一个残疾女孩,不然我的茗闵呢,她的死又算什么?”廖医生越发激动,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淡定儒雅,没有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素养,或者,楚茗闵的死就是他的心病吧。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脑子里开始构思我的逃亡路线,我得先抓紧身旁的拐杖,是的,我得拿好它,有人说过,我需要它。
是的,是章星辰说的。
不,我得丢掉它。
是的,他说服我了,是的,他说服我了。
章星辰怎么可能两次都爱上两个不同的残疾女孩,他有病,他有瘾吗?
他愿意为那个女孩献出自己的生命,他竟然为了他溺水轻生,他还留了遗书,他是打定注意要随她而去的,就像我两次割破自己的手腕一样,我有多爱他,他就有多爱那个女孩。
天知道,天知道,我怎么会相信自己也能遇见幸福。
“他离开了,去美国了,我想,他是属于你女儿的,从来不属于我。”我猜我是疯了,我脑子里想的是,或者章星辰他没死,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他的楚茗闵了,为了逃避我,他才逃去美国的,甚至是他导演了他的死亡戏码。
出了咨询所,林嫒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原本我想瞒着你的。”
“你成功了,成功的把我变成了,一个像别人一样残疾的,残疾人而已。”我突然想笑,突然一点哭的情绪也没了。
她从包里拿了一张纸递给我:“这是你要的答案,我花了很大功夫,托我表哥弄到的。”
那是一张出境记录;
章星辰的出境记录。
果然,他还活着;
好吧,还还活着,他活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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