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寺在临昌城往西八十里处的明觉山上,传有位明觉和尚在此苦修,后通透事理,明达周天,修炼成佛,后来人们捐资在此修建了明觉寺。
清静之地。
这是季允第一眼看到明觉寺时的想法。
葱葱郁郁的杉木莎草长在山道的两侧,甚至还有艳丽的毒蛇从草丛中横行而过。果然不愧是佛门之地,就连人人畏惧的毒蛇也可以自在逍遥。
“寺里就不怕毒蛇伤了人吗?”
引路的沙弥似乎不是第一次解答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极有耐心地道:“施主有所不知,明觉寺的灵物都极有灵性不会轻易伤人。”
一旁的姜云秀也道:“寺中净安大师乃是一位神僧,据这山中的生灵都曾受过大师的化,颇具灵性,不会轻易伤人的。”
“这倒是奇了。”季允头,也不过多深究。同时心里却又一个疑问:“这个净安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被传得如此神乎其神?”实话,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万物皆有灵性的法,有灵性那至少也要等到修炼为妖之后。一般的生灵就连基本的思想都没有,只是以本能活着的躯体而已。什么灵性?什么化?你当是灵物啊?
似乎是看出了季允的怀疑,姜云秀笑着道:“等你见到净安大师,你就会明白我的是实话了。”
“哦?”季允挑眉,不置可否道:“他这么厉害怎么会突发疾病,就连一般的大夫都看不了?”
姜云秀闻言神色低敛,语气中带着一丝歉然道:“来这也怪我。昨日我到山中求见大师,希望大师可以为我哥哥赐下灵丹。我不知道当时大师正在闭关修炼,是听闻我哥哥的事情才强行出关为我哥哥炼药。我觉得大师这次突发疾病恐怕跟这件事有关系。而且我从未听过会有大夫治不好的伤,因此猜测大师是因为我的事才受的伤。”
季允对姜云秀了头,道:“净安大师也懂医理?”
姜云秀头,道:“大师是远近闻名的药师,他菩萨心肠,活人无数,就是我哥哥也全靠大师每年炼制的灵丹才可以活命。”
季允头,之前他也稍微了解了一下姜云秀的家庭情况: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忙着生意,唯一能够与她作伴的哥哥却是个病秧子,一个月有一两天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门走走,晒晒太阳,除此之外的时间就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由众多仆从下人每时每刻地看管着,比之一个囚徒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想到这些,季允觉得脑袋里是一片乱麻,乱七八糟,剪不断理还乱。净安大师、黑衣人常叔、还有病怏怏的姜家大公子,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想到这里季允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不过他从来不是自寻烦恼的人,其实事情的真相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所求的不过是怎么离开临昌回到宗门去而已,再者就是问心无愧了。
他决定,接下来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不管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猫腻,他不会主动招惹,亦不会主动去做什么。至于来时的想法,此刻已经被他彻底地抛于脑后了。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学会了师父淡然处之的处世态度。这个时候,他竟然有些想念那个倔强固执,甚至偶尔不讲道理的师父了。
季允唤住前面引路的沙弥道:“师父,净安大师现在怎么样了?”
沙弥回答:“大师不是很好,不过神智还算清醒。大师他现在不能替自己诊治,所以全寺上下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劳烦施主。大师这是他的一难,不过僧还请施主一定尽心。”
季允道:“师父客气了,大师德高望重,我虽然是第一次与大师接触,不过早前也听过大师的名号,早就想来拜访,不成想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只能是际遇啊。师父还请放心,在下一定会尽心为大师诊治的。”
姜云秀在一旁听得直撇嘴,她自是知道季允刚才的自然是胡扯的,不过也为眼前这人胡扯的功夫感到瞠目结舌。
只是她还没有话,一旁的沙弥却是频频感谢,还什么救了大师就是救了天下众生一般。反正就是救了大师大师就能去普度天下众生,总之就是功德无量的意思。
季允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的和尚,简直可以用舌灿莲花来形容了。谁和尚吃在念佛所以看起来就木楞,就不会好听的?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就是欺骗无知的信众的。
因为现在沙弥已经到了季允与佛有缘、颇具慧根了。是不是念经久了的人会练就出一种碎碎念伴随很有道理的长篇大论?
季允赶忙打断他,因为如果不打断他的话他应该就会被这沙弥拉着去剃度然后与他一同去侍奉佛祖去了。
姜云秀在一旁咯咯直笑。
早就被告知了不许插话的灵儿也是在一旁艰难地忍着笑意。
好在这种窘迫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很快就到了净安大师的禅房。沙弥将几人引入就很快离去了,不然季允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难以忍受而发狂。
凉。
一入禅房,季允就只有这么一个感觉。好像在一瞬间所有的不快都在一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心平气和,就连刚才还嬉笑的姜云秀也正色起来。
季允看了一眼灵儿,她的胸前只有他能看到的淡色的金光微微一闪。
他眼睛一眯,他看得很清楚灵儿仅仅是一个机灵眼睛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很明显,灵儿也感觉到了这种不正常,与季允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里的气场不对。
再一转头,姜云秀已经趴在桌上自行睡去了。
季允稍稍检查了一下,知道她只是昏睡过去,也放下心来。
刚一抬头就对上一颗光秃秃的脑袋,此时他也刚刚查看完姜云秀的情况,道:“姜施主很好,施主可以放心。”
季允拉住灵儿,有些戒备地看着他道:“你是净安大师?”
老和尚了头,面色平静地:“贫僧正是。”
“佛语有云,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观大师面色红润,不是身有重疾之身啊!”季允冷冷地道。
净安大师了头,道:“施主的不错,贫僧此次却是是犯戒了。待到此事结束,贫僧会自到藏经阁思过,只是贫僧此次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季允此刻也有些好奇地道:“大师法力高深,远超子,不知叫在下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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