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朱北辰依旧躺在生硬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寝室里的个男人们第一次体验到大学的生活,雀跃地在熄灯后的寝室中进行着夜聊的话题。
“北辰,今天食堂里那两个漂亮的学姐是大二的吧,你们怎么认识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间集体转了向,张伟兴致勃勃的朝着号床的朱北辰问着。其他两人也连带附和着,要他交待案情。
“没什么,迎新的时候认识的。”朱北辰语调中带着一股睡意,发音措辞故意装得一副迷迷糊糊的调子。
生怕这仨好奇的东西会刨根问底,赶紧装着睡去。他实在不愿意去烦恼解释这种话题,钱囊中没几天就要见底,他有更深的忧愁在。
仨人果然底线全无,继续地你一句我一句地盘问着,今天那两女人给他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大有人间烟火也无法孕育出这等绝色的感觉。
但无论他们再什么,回应的都是朱北辰那低沉规律的酣声。
这货在装,这是众人心中一致的评价。
朱北辰在思考那夜火车上发生的事,他需要细致的去回忆整理。
那些不清道不明的事件留给他太多的疑团。
他想起那夜走下火车的时候,那个猥琐的入定借着跳下火车,擦碰了自己一下,应该就是那时候,自己贴身那个装着学费和生活费袋子就这样被这货盗走了。
朱北辰眼睛一红,心里压抑不住一股股的委屈。唯有在黑暗里,旁人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泪水在打转。
不喜在人前流泪,但他终究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那钱得之不易,自己求学艰难,今后的日子也可能会因此更加艰难了罢。
女寝中,女人们也一如男生们,都在进行着夜聊这一意义重大的课题,这已经是大学校园中一种成型已久的风气。
装载着蓄电池的台灯发出的橙色柔和光晕,映照着寝室的一角,那是这个黑暗的室内唯一一处亮堂的地方。
夏雪穿着纤薄的睡衣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地记录着一天的琐事,灯光也在夜色中变得朦胧浅淡,依旧是那缕刘海,半遮着夏雪若水的美眸。
“美妞,你今晚好漂亮,像个女鬼呢。”寝室中三人早已爬上床,林晨痴呆地望着灯光中的夏雪,调笑地打趣。
“晨晨,给我们讲下今天美妞的故事呗。”这是夏雪寝室中年龄最大的大姐,叫傅梓涵,而林晨则是众人中最的一个,夏雪次之。
大学的寝室夜聊中总是少不了这一类的话题,却也是夜聊成员们最喜欢的一个话题,将别人的**深挖粗刨,聊以慰籍日复一日的大学生活。
“嗯,从哪讲起呢,关于那个财迷的故事。”林晨躲被窝中若有所思的吐露出一句。
“嘿,什么财迷的故事啊,快我们听听。”紧盖着薄薄被子的蒋梦停止了摆弄手机,也跟着来了兴致。
“你们没听啊,那会高考成绩刚出来没多久,有道是那年状元刚出炉,媒体朋友们急匆匆地奔赴十万大山呐,那场面,哎呀。北辰同学呢于是想,要采访吧,其实也不算个什么事,但总不能义务劳动吧,于是跟记者朋友们商量呢,多少给稿酬啊之类的吧,还规定只许采访,不能拍照。后来听,那子足足匡了那些记者几万块,也有是十几万的。”
林晨像一个老道的书人饶有兴致的讲述着从网上看到的新闻。
“哎哟,那可真的是财迷,人家采访下,他愣是能开口管人家要钱呢”。蒋梦听完后进行了无私地评。
夏雪使劲的合上日记本,将本子重重地拍打在书桌上。
啪!
这一声响打断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也将这个寝室打入无边的沉寂中。
那盏灯光熄灭,夏雪也爬上了床,临睡前冷冷地句,你们根本不懂他。
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家境都是富裕的,最不济的也是普通的中产家庭。这些被富养的女儿们,不会知道,一个自饭都吃不饱情况下的男孩是怎么熬到大学的。她们见到的只是他市侩的一面,未必明白他的这份市侩是根源于什么。
借着手机的光,夏雪翻开了放在床头的那本子,那是一本笔记,上面摘抄着许许多多的文章,每一篇文章都准确记载着年份日期,作者的署名都是同一个人。
那是自己在高一时就开始做着的记录,从多本不同的杂志期刊上字字摘抄下来的朱北辰文章,关注着这一个男孩每一个成长的细节,从最初晦涩腼腆的语言,到后来的细致柔情。
终于在这一年里,他毕业了,文章也更加大气磅礴。
这么多年来,他总是保持着他的写作习惯,总喜欢在文章的结尾,以后记的形式留下那句“北辰之星,巍峨之巅。”他是孤独的,他总是站在最耀眼的高处,不胜寒潮。
一如抱着珍宝,夏雪怀里捧着那本厚厚的笔记睡去。
这一夜朱北辰又做起了那个梦,还是那个熟悉的年代,还是那个中军大帐,依旧在那位银装将军端过印盒之前陷入沉思,又一次错过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梦境带给人的是玄幻发散的思维,特别是当一个梦一次又一次重历。
这一回,好像跟之前又有所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
银装将军的眼睛,朝着营帐的半空中看过来。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中,始终让朱北辰看不清他的长相。
但他在笑,他在邪邪地对着自己笑。他看见我了吗?
梦到这里也就断了,后面的场景也没再次一一重现。
朱北辰从梦中惊醒,身子处在颤栗中。那是种由内而外的恐惧,让他全身都在抖动不已,冰冷的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
爷爷在自己的时候过。梦,都是对真实世界的反应,在潜意识中对人进行着潜移默化的影响,而结果将是自身彻底的蜕变。
起身走进寝室的洗漱间中,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脸庞,直到那股彻夜的凉意彻底地压制自己内心中的恐惧。这才慢慢擦干身上的水痕,穿着一件崭新的衣裳走出房间。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朱北辰掠过沉沉昏睡的楼管身边,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着的宿舍楼大门。
楼外的一切还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中,盏盏路灯投下微弱的光铺洒在地面上。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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