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华阳,小野寺自然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撇开自己是股东的身份不谈,他也是华阳重整之初与倪子洋夫妇一起奋斗,见证了它的蜕变与崛起的人。
只是当小野寺将车开到市区后不久,就在去华阳的必经之路上遭遇了堵车。
放下车窗探了半个帅气的脑袋出去,他便听见前面有人在议论——
“车祸了,那个女人流了好多血!”
“可惜了,还是辆英菲尼迪。”
“好车遇上重型货车也是悲催的事,那火车不是还侧翻了吗,被压的小车里的人必死无疑了!”
众人从车里探出脑袋张望,这里距离车祸地点还有百米距离,根本看不见什么。小野寺也只能听见这些消息。直到他关上了车窗感叹着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疏通道路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想起了kelly。
她年前换了一辆英菲尼迪q60,白色敞篷。
小野寺不是故意关注她的消息,而是同住一个城市,她是小樱桃的母亲,时不时悄悄跑来给小樱桃偷偷送衣服、远远看小樱桃的时候,小野寺注意到kelly好几次,只是身边总有伊藤,于是他便假装没看见。
淡薄的眸光深了些许,他警惕地想起这款车在h市其实并不多见,至少他见过的不超过五辆,白色的就更屈指可数。放下车窗,他对着前面还在聊天的司机道:“那是英菲尼迪的什么车型,你们知道吗?”
“q60!”
“对,q60!白色敞篷的!”
闻言,小野寺怔了怔,紧接着解开安全带下车往前就朝着车与车的缝隙间钻过去!
不远处,一辆橙色的重型货车侧翻在路上,公路防护栏被破坏变形,一辆白色的q60已经被侧翻的发车压扁,妖冶的血色染了一地!
前面还有六七辆车因为这场事故连环追尾,出事的司机纷纷将车停在路边上接受交警的排查跟保险公司。
一具女尸早已经面目全非,长长的发在血色下依稀可见叛逆的紫色,身材跟kelly差不多,正被交警协力从压扁的车里一点点拉出来。拉出来之后,交警直接扒下她的外衣将她的脸盖上。
小野寺全身都在冒冷汗!
他想要上前一步确认,可是警察将这里拉起了警戒线,有人不断议论纷纷,有人询问交警还要多久道路才能恢复,这些话语嘈杂而冷漠,将春天的微风都染得有些冰冷。
“kelly”
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小野寺张了张嘴,心下有着太多的不确定,他红了眼眶像是要哭,脑海中全然忘记记忆深处的凌辱,只记得在纽约念书的那几年,有个花儿一般的少女一边追着倪子洋一边混在他们身边,跟着他们一起走过很多地方,留下很多快乐的回忆。
面色一点点苍白起来,小野寺站在风里纹丝不动:“kelly”
是你吗?
“我在这里!”熟悉的嗓音袭来,带着同样的不确定:“纯介,我在这里。”
小野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女人坐在斜对面的警车里,她手里拿着一块布,用力摁着额头,额头周围染着红红的血迹,摁着布的手背上,也有一些擦伤。
“你是她家属吗?”kelly身边的警员下车走向小野寺,盯着他:“你们认识?什么关系?”
“额,”小野寺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解释:“她是我女儿的妈妈。”
交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跟其他同事说了两句什么,小野寺听不大清,却见他们都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那名交警又走过来,看着他:“你老婆在火车侧翻的时候被撞了出来,她坐副驾驶的,大难不死,只是额头破了一直在出血。我们叫了救护车但是车上不来,你也看见了,这路还是堵得太厉害了。她的口供我们录完了,证件我们也拍过照了,你先带着她从后面走吧,后面的车子疏通的差不多了,我用摩托车给你开路变道。”
小野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她不是我老婆。既然救护车上不来,你开摩托车载她去医院不就好了。”
“你这人真是!我可以载她去医院啊,我又不是她男人!你是她家属,你现在人就在这里,自然要”
“我不是她男人!”
“那你说她是你女儿的妈妈?!”
“她是我女儿的妈妈但是她不是我老婆!”
“你丫的欠收拾是吧?夫妻俩吵吵架,床头吵架床位和,再说人家今天差点命都没了,你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安慰一下,还斤斤计较”
小野寺闻言又要辩驳,身后却响起很多司机指责自己的声音,他们大多跟交警是一个意思,全都误会他跟kelly是一对吵架的小夫妻。
小野寺头皮发麻,对着kelly道:“能走吗,我车在前面,你自己走过来!”
kelly闻言一喜,忍着痛从交警的车里下来,一瘸一拐地朝他靠近:“麻、麻烦你了。”
小野寺没再看她,扭头就走!
交警看不下去:“你就不能扶一下?看在人家给你生了个女儿的份上!”
kelly怕小野寺难堪,对着交警小声道:“您别说了,他没错,是我对不起他。”
交警:“”
小野寺没让她进副驾驶,他身边的位置,只能是伊藤的。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后,交警直接开着摩托就走了,小野寺无奈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她的脸:“自己能下去吧?”
“我头晕。”kelly咬了咬牙,脸色苍白的厉害,似乎没有骗他。
小野寺看她还能说话,而且手捂着的额头也没流血太严重,于是先掏出手机,对着伊藤的号码拨了过去。
“hello~!亲爱的~”对方一接,小野寺就道:“千棠,我路上遇到kelly车祸,她现在在我车上,我们在医院门口”
小野寺话还没说完,kelly就拉开了后车座的门想要自己下去。
只是,她的双脚刚刚沾地,就身子一歪滑了下去。
“kelly!”
小野寺对着手机吼了一句,赶紧下车一看,她额上的伤口露了出来,继续渗血,而她本人已经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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