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想深究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抱着她,轻抚她的头发,她的一丝一毫,从头到脚他都是熟悉的,头发边长了一点点,被南方强烈的紫外线晒黑了一点点,颈子往下却还是白的,他都看得见。她不矫情,出门不打伞,一定是这样。
“我过来前交接完公事又看这边资料,熬夜,加飞行,很累。我先去整理一下,你坐一会。”他淡淡道,话是沙哑而温柔的,将她翻转过来看了看,抚了抚她的脸,自己慢慢走向了后面。
安然贴着墙面坐下来,坐到地上,依旧在哭,一直哭。
这屋子里,很熟悉,有熟悉的人在,熟悉的气息在,在这陌生的麦城,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要认识到这一点,她的眼泪就停不下来。
他开行李箱,拿衣服,剃须刀,最常穿的衬衫,最习惯用的水性笔的牌子。
她都认识。
抹着眼泪,像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的小孩。
莫怀远一件东西一件东西地往外拿,一直到听见她的哭声不止,才无奈地停下,闭眸,起身淡淡地缓步走回来,朝她伸出手,低着头看不到神情,却知道是柔和的——
“好了,起来。我知道是我欺负你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欺负了她,可以了么?
安然依旧哭,看着他摊开的手掌,里面的掌纹和断掌线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儿,可这双手已经不比以前,她没有办法再那么毫无防备、百般依赖地递过手去。
莫怀远肩膀微僵。
片刻,起身,过去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安然不敢动。
害怕。却又依赖;想跑,却又不舍。
他在,她就感觉家在。
床,很松软地陷了下去。她捂着眼睛不肯松开,坐也坐不直,最后是他进去浴室洗漱收拾东西,她抽泣着躺倒在了床上。
下午休息一下就要直接去市政报到,
莫怀远没有换衣服,出了浴室,就看到她,仰面躺着,眼睛红红地看着天花板。
“究竟是过得有多不好?我一来,你就这样?”走过去,单臂撑在她身侧,他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沉声道。
安然捂住眼睛,歪过脑袋:“没有。我不是在为那个哭,是你混蛋。”
莫怀远苦笑,没再反驳,只翻转过身也轻轻躺在旁边,打算休息一下,再上路。
“你那个时候跟我说,会去外面工作,但没说去哪儿,我还以为你真会去别的地方,怎么,又会来麦城?”安然忍不住松开捂着眼睛的手,问道。
莫怀远单手手腕覆在额上,不答话。
安然拿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他冷眸微微睁开,看她一眼,冷笑:“我刚刚跟蔚蓝道别时,你没听见我的话?”
蔚蓝?道别?
安然蹙眉,知道了两个信息——他未婚妻叫蔚蓝,还有道别时?他好像是叫在叫那女的回家,等等,家?!!
她小脸迅速地惨白下来,又慢慢恢复红润,眼角眉梢却泛着铁青。
恍然大悟。
哦,曲蔚蓝的家在麦城。原来如此。
还真的是……妇唱夫随。
——安然,你到底在想什么?刚刚居然还会想,是不是他后悔了,那时候发短信说要她等等,是要准备和她一起过来?
她还真是会错意了。
“等等,刚刚那个司机,好像也认识你未婚妻,叫她曲小姐……”她仔细想了想,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大,“姓曲,那这s省的省长,不就是她的——”
“父亲?”安然吐出那两个字,心下也在砰砰跳,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怀远,“她是省长的女儿?”
莫怀远不语。只闭眸感觉这她躺在自己身边说话的感觉,让他微微心悸,心猿意马。
不能在这时看她,看一眼,只会想起她裸在自己身下被强要时的表情。
血液都会沸腾起来。
“那你这一次来市政,接任的位置是什么?”安然口吻带着嘲弄问了一句。她说呢,怎么领导会让她亲自来接,将来省长大人的女婿,他们哪里敢怠慢?
莫怀远冷冷起身,切断自己狂热的心思,寒声道:“副市。”
安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
在自己之上的位置!!
委屈,不知怎么就冒了出来,汩汩的像河流一样,痛得她弯着腰,无法起身。
“累了就先躺一会,如果你不急着回市政大楼的话,”莫怀远将扣子又解开了一颗,打开空调透着气,哑声道,“我,去处理一下公事。”
身后的小女人歪着身子兀自伤心,没有说话。
他便也以为是默认了,拿了手提电脑到桌前,当真开始工作。
空调的声音,嗡嗡的很低很稳地在房间里弥漫。
安然红了眼睛很久,爬起来,在他敲键盘的背景声中,爬到他的行李箱旁,翻来找去,在隔层处找到自己熟悉牌子的湿巾,侧面口袋有巧克力,她以前低血糖的时候,上飞机前他总会让她吃一块。
窸窸窣窣拿了东西,熟练地把鞋一脱,上床缩到了空调被里面去。
擦了眼睛,一口一口开始啃巧克力。
在一边工作的莫怀远忍不住抬眸,看她一眼——这是她形成的习惯,二十年,每一日中午都习惯在他房间里睡午觉,吃下午茶,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成年。那时候他耐力多好,那么多年碰都不曾碰她半下,可自从真的尝了她的味道以后,哪怕多看她一眼,他都要忍耐不住。
那时。那时。
泡了一杯咖啡在手边,莫怀远不禁一点一点回想起,一点一点,他们漫长的曾经。
……………………
“大鼻涕虫,大鼻涕虫,你别跑!!!”小小的安然穿着大蓬蓬裙,绕着树笑闹着追着小朋友跑,和一群小伙伴一起。被唤作“大鼻涕虫”的那个男孩子最终被他们弄哭了,淌着两条鼻涕跑回家了。
大儿
里一群小孩子哈哈大笑。
安湛予从黑色军用车里下来,脸色惨白,很肃穆,回头亲自开了后座的车门,轻唤:“到了,来,下来吧。”
那里很久后才出来一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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