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风云讷讷的叫了声:“我的孩子!”
他痛苦的当然不是叶承欢,而是他的儿子,那是他一辈子的希望。
这时,从台下面忽然传出一个疲惫的声音:“麻烦一下,有没有人搭把手……”
紧接着,从下面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栏杆。
秀丝飞扬,武潇和丁香几乎同时冲了过去,同时握住了那条胳膊。
他们拉上来的当然就是叶承欢,当然还有他怀里的孩子。
叶承欢跳下去的时候很潇洒,可爬上来时却有些狼狈,等两脚终于踩上亲切的地面时,他擦了一大把冷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还没等他完,丁香和武潇便含着眼泪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同时抱住了他。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丁香还好理解,可堂堂的madam怎么也……
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黑道大姐和美女警官这么紧张他?
半晌,怀里的两大美女才回过神来,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同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难免有些尴尬,稍稍错愕了一下,随即想要从男人身上挣开。
没想到叶承欢的双臂好似铁箍,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反而抱得更紧了。
一时间,让丁香和武潇羞赧无地。
“呵呵……哈哈哈哈……”司马风云看到自己儿子平安无恙,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释然,然后大笑。
只有邱健鸿手里还握着枪,始终都不曾放下,面对狂笑不止的司马风云,他脑子里一片茫然,是我开枪杀了马岳峰,为什么是我?
就在马岳峰将要开枪的一瞬间,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可现在他忽然从司马风云的笑声中感悟出了什么,自己似乎是被人利用了。
司马风云笑罢后,转过身来,那双熠熠的眼睛仿佛两把尖刀,邱健鸿的心脏。
“健鸿,谢谢你,帮我干掉了我的仇人。”司马风云道。
“你在利用我?”
“这就叫借刀杀人。”
邱健鸿陡然明白了更多:“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警察。”
司马风云并没有否认。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加入风云会不久。”
“不可能!”邱健鸿努力回想着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并没想到自己有什么破绽露给他,越是这样便越是凌乱。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一个人么,在你加入风云会不久,我就派人暗中查过你的历史,也暗中跟踪过你,我发现你身上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你入道十几年,跟过八个老大,那八个社团到最后统统都完蛋了,这一点还不够奇怪吗?论能力论资历,那八个老大都不如你,可你却偏偏愿意心甘情愿的辅佐他们,这一点更让人不能理解。后来我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得通的解释,你是警察!我之所以重用你信任你,实际上是让你觉得我对你没有任何提防。”司马风云娓娓道来。
“既然你知道我是警察,为什么不杀了我?”
“换做是别人,一定会这么做。但我并不觉得身边有个警察有什么不好。何况你的确是块混黑的好材料,这么多年给我给社团做了不少事,要是杀了你太可惜了,而且那样做只能激怒警方。我对你一直都很谨慎,并没露出任何马脚给你,还故意传递一些假消息给你,让你觉得我真要隐退,从而让警方放松对我的注意。”
“你的隐退是假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司马风云,我真是太低估你了。”
“人老精,鬼老灵,如果没有点儿手段,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马岳峰是你杀的,而且你的上线已经死了,这辈子你都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估计下半辈子都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胡!我是警察,你是贼,一辈子都是,坐牢的应该是你!”邱健鸿怒吼一声,把枪对准了司马风云。
“暗箭,把枪放下!”背后传来低沉的一声,邱健鸿身子一震,慢慢放下了枪,回过头来,只见匡飞以及那些警察全都把枪对准了自己!
昔日的警察,如今成了杀人犯,要替一个黑道分子背负罪名,十年的隐忍在一夜之间化为流水。
邱健鸿面如死灰,眼睛里空洞得没有一丝色彩,他嘴里讷讷的了句司马风云常的一句话:“往往都是事情改变人,人改变不了事情。”
此刻,东方如铁一般的空里,劈出一丝曙光,斜斜的铺在台上,映着每个人沉重而复杂的表情。
还有,摔死在楼下的马岳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亮了。”依偎在叶承欢怀里的丁香抬起头,看向边。
叶承欢和武潇也都随着她举目远望,人们纷纷迎向了曙光。
“总是要亮的。”司马风云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似乎是给这场风波下了的注解。
不管有多少背叛、多少罪恶、多少阴谋诡计,总有会过去的时候,总是要亮的。
仇人已死,隐藏在身边多年的卧底也被成了自己的替罪羊,可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司马风云没有一点儿兴奋的感觉,相反的,他感觉落寞,一种深深的刺进骨髓里的落寞。
十年的沉浮,身边多少人来,多少人走,多少朋友变成了敌人,多少敌人变成了朋友,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就算他打败再多的敌人,可有一样东西他永远都不可能打败,那就是岁月。
岁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岁月如刀,它会把人的尊严、容貌、血气乃至生命一刀刀的剐掉,兴衰成败最后全都要被它送进黄土。
“司马先生,有人想见你。”司马风云默默的想着这些的时候,思绪被匡飞打断,他的口气再也不像平时那么生硬,反而称呼司马风云为“先生”。
“是谁?”司马风云几分错愕道。
“见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上了汽车,司马风云望着马岳峰的尸体,表情不出的复杂,他究竟是在痛恨还是惋惜,还是内疚,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汽车沐浴着朝霞,一路北行,渐渐离开市区,顺着高低不平山麓,来到一片荒凉的山包前。
下了汽车,匡飞带着他们,高一脚浅一脚的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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