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从“老麦”吃完薯条出来,夏冰洁仿佛从深秋回到盛夏,见中心广场人头攒动,有的人像在竞走,顾不得满头汗水。
何青屏领她走地下通道:“现在是下班高峰,好多地方很难打上车,都坐地铁。”
“我也想坐,在电视里见过,好漂亮。”她纳闷他选择离开申市,这里与凤凰城天差地别。
“改天吧,这会不是坐,是挤。”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卡片,“我原来的,坐公车、地铁和打的,都能用上,没有它,出门很麻烦,要带许多硬币,排队卖票也耽误时间。”
“打车不是最快吗?”她不解。
“分时间点,这种时候到处堵,打的不如坐地铁。”从通道出来,他指路上,“塞得满满的,的士没空车,路上或桥上是移动停车场。”
“车太多,我可不敢在这里开。”她想象自己在车流里的心情。
“迟早要开的,不过车好买,牌难上,一张牌十万,还得排队抽签。”他解释暂时不打算购车的原因。
“啊!一张牌等于半辆车,真的假的?”她知道老家上车牌就几百元。
“幸亏有这种管控,申市才不像京都那样堵。”他朝立交桥方向走,指高架,“等会买张地图,先帮你弄清内环、中环、外环和南北高架,你看,那里有右转灯,绿灯亮,才能右转,甚至有的左转道在最右侧,接近路口前,要提前辨别道路方向,上错道,特别麻烦,在这里开车是门学问。”
“这也太复杂。”她实在想不透左转道为啥在最右侧。
“出门,先得选择交通工具和路线,再学会找地方。”他指路牌,“申市的路牌和道口牌都有号码,是门牌号,通过号码大小来判断方向,确定目的地的远近,是门牌号最齐全的城市。”
“何老师,你教得太细了,好像要把我扔在这里似的?”她想即使要开车,肯定由他带自己上路。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他指高架入口,“申市主干道大多是高架,有的入口很隐蔽,错过入口或出口,将非常麻烦,要在这里做事,学会出门是第一课,很多人都有车,一般不开进市区,不好停车不说,收费很贵,我们即使有车,也得学会乘别的交通工具。”他想法明确,一旦与沈鸿滨碰面,结果很难讲,最坏的情况是沈一气之下断绝来住,中断古董合作,那她极有可能独自到申市出差。
“你是想回到这里定居?我举双手赞成。”她欲弄清楚他的用意。
“申市节奏太快,不适合定居养老,这几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会在这里。”他拉她上天桥,“如临时需要,购房不如租房,你是否喜欢这里,下结论为时尚早,熬过冬天,才能最终确认。”“藏堡”装修基本完工,已经不属于计划一部分,它将成为沈鸿滨的改装“别墅”。
“嗯,主要看进展情况。”她站桥上寻找“金冠大酒店”,“接下来干什么?”
“明天先去古玩公司,其他的再安排。”他无法明确回答。
他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务之急是让她与沈鸿滨碰面,把一切摊开,太直接,沈一定受到伤害,可不管如何铺垫,伤害在所难免,不仅是沈,也包括她,她们会是什么反应?但愿别两败俱伤,白岚离开,尚能自我排解,事后报复让他警醒,回避和隐瞒只会事与愿违,与沈合作伊始,中断自然可惜,也比越陷越深强,宁可她留下那些钱,能收回余下藏品就行,为了她,为了长远,没别的路好走,甚至不敢奢望沈原谅自己。
他望着桥下的车水马龙,咬牙下着决心,掏出手机给沈发短信:“昨天在大理玩,突然接到孩子电话,今天就直飞过来了,别生气。”不再为即将要发生的忐忑不安。
刚下天桥,手机响,他的心绞成麻花:“在忙什么呢……不是突然袭击,有点急事……”见她正聆听,才发现音量太大,“明天吧,先去古玩公司……装修够快的,很想看一看……好,忙完就过去……随时都有人吗……只能明天了……是的,她有事需要处理……嗯……说不定先去看看……再见。”
“谁啊?说话这么冲。”她拉他到路边广告牌旁。
“她帮忙卖掉两幅字画,得罪不起。”他随口敷衍,都不想争辨。
“以为我傻呢,一句话,赶紧断了,干净彻底的断。”她往酒店走。
他追上:“真的算客户,不然会这么冲吗?”
“拿来。”她指他的手机,“你拨,我给她打回去。”
“有必要吗?”他揣好手机,担心她硬抢。
“说好了,以前的一笔勾销,你要下不了狠心,我见她,我帮你断。”她摔开他的手,快步过路口。
他亦步亦趋,跟着进入大厅和电梯,一个大胆想法浮上心头。
第二天上午,半夜热潮已让夏冰洁冰释前嫌,见的士出隧道后正驶离市区。
“古玩公司这么偏?”她发现不对劲,担心司机走错。
他搂紧她:“到另一家。”“藏堡”藏的全是古玩,算不上欺骗。
“昨天不是跟那家约好了吗?”她侧过身。
“先看看。”他不知该如何介绍“藏堡”,“原本这里是根据地的。”
“根据地是什么意思?”她感觉他吞吞吐吐。
“上次来时,租下两层楼,租期十年,又拿出不少钱装饰,刚完工,本想把它建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巢穴。”他想马上要到地方,再不说就晚了。
“从没听你说过,很大吗?”她想不通为啥要隐瞒自己。
“二层,建筑面积差不多有一千平米。”他见前面是林枫路口,“下一路口就到了。”
“一千平米!做办公室?在这里有公司了?”她的比较很直接,比“休闲一夏”还要大。
“本来打算一半办公和展示,一半居住。”他透露当初的打算。
“难怪不打算买房子,你的意思是,它是我们在这里的家?”她摇晃他的脑袋。
“情况似乎有了变化,是不是家,现在说不准。”他期盼沈鸿滨这会不在“藏堡”。
“人家不租了?不是签过合同嘛。”她用眼神催他快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指前面路口。
她沉思片刻:“明白了,肯定这里与昨天打电话的人有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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