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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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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南河之夜(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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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昂给自己斟上酒,敬了冷锋一杯,坐下。

    “今天出去遛食,碰到几个书院同窗,闲聊中,他们都提到今天下午在北街发生的事情,感到奇怪,我才记得。兴许是同名,我想没这么个巧法。”

    一个乡下小子,来城里的机会并不多,能有什么事情和江信北扯上关系,看样子江信北还是主角,赵元茂和冷锋没表露自己的疑问,凡事寻根刨地不是好习惯。

    闲话家常,话题携带不少与江家的过往事情。

    俩警察一个叫王国忠,一个叫何晓栋,严格上讲,他俩应该算保安大队的人。

    支撑南河社会平稳的武卫力量主要由警局,保安大队和保安团三方**机构组成。

    警局主要职责维持社会治安,巡警和保安大队上重合,主要力量工作方向在破获各类刑事民事案件,其性质相当于当代的刑警。保安团一般不参与地方治安,主要职责在保境安民,防匪剿匪,保证地域安全是其主要任务。这里最特别的是保安大队,其主要职责是维持社会治安,职能和警局的巡警重合,但武力更强,自主权和自由度更大。如有需要,又有协同剿匪的义务,这又和保安团有交叉。

    这样的权利架构,比较混乱,特别是保安大队,人数没有确切的说法,间接造成互不买账,各自为战的局面,这种状态,在民国各县虽然不尽相同,但也不在少数。

    究其根源,可谓源远流长,最早可追朔到**战争。

    **战争,清国被洋人的坚船利炮打开了国门,一向孤傲自大的中华民族开始了自己的悲情之旅,到甲午海战北洋海师全军覆没和八国联军进京火烧圆明园达到沸点。久而思变,有识之士四方寻求强国之道,师夷制夷思想深入人心,最典型的代表是洋务运动和戊戌变法。甲午海战给洋务运动以沉重的打击,明面上只维持了一百来天的戊戌变法,在现实中又被火烧圆明园撕得支离破碎。但这两次事件的深远影响却如脱缰野马,在中华大地狂放奔驰。

    老祖宗成法里面找不到富国强国的途径,那么师夷制夷仍然是主流思想。

    孙中山,留学外域,在外域组建了同盟会,作为清流组织无可厚非,但作为政党组织,飘在国外,就如无根浮萍。这恰似现代**在国外寻求支持,国内零星有些回应,不过是扰人清净而已。之所以有别于**的效果,同盟会不过是迎合来国内思变已久的思潮,

    民党推翻清国的统治的途径,从骨子里上就留下了以后民国几十年各自为政的祸根。国内的政治根基虚弱,与哥老会,袍哥等江湖色彩浓厚的门派苟合,其间接结果是,推翻帝制后,清国几百年培育的强大根系没多大的损伤,各方势力却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得到的与想要的相差甚远,各种博弈随之而来。

    寻求振兴民族,复兴历史荣光促成了大变革。置身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前朝遗老,地方门阀世家也有自己的主张和诉求,投机者和骑墙派应运而生。利益纠葛,思潮碰撞之下,城头变换大王旗的事情屡见不鲜。

    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地盘,各派系致力于保存并壮大实力,客强主弱,各地权力架构天差地别。

    此后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出台与黄埔军校的建设迎来了转机,却又在蒋介石的党务清理案中把这种可能扼杀。

    这些弯弯道道,反应在政局上,蒋介石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国民政府,他在国民政府中的发言权更多的是来自于以黄埔军校生为班底的军队,即便如此,也多方受到各地方实力派掣肘。每次围剿红军,屡屡受挫就能管中窥豹。

    保安大队和保安团是地方实力派,在县长管制之下,却要看县长的掌控力和各自身后站着的人物交易如何,各方都有底气,

    后世或许有感于这种格局的混乱,把保安大队纳入公安局(警察局)成为治安大队,保安团变成武警部队,到县设武警中队。

    南河人把警局,保安大队,法院人员都统称为警察,区分不开,江信北就更难分清。

    来到保安大队营地,夜幕已经降临。

    一盏无精打采的马灯挂在立柱上,发出奄奄一息的微光。院子一角,两个持枪兵士立于一旁,看管着十多褴褛汉子。

    天色暗淡和眼前场景,让江信北心里不复在街头的理直气壮,隐隐生出不安。

    籍贯,姓名,年龄……

    不同的审讯室里,不同的人进行着相同的一幕。

    石峰,黄永三和俩伙伴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对面的何晓栋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回答起来,漫不经心。

    该走的过场走完了,王国忠看着江信北没说话,江信北被看得心里发毛,问道:“石峰他们几个扒了我钱,什么时候可以退还给我?”

    还是没有说话,王国忠看白痴似的看了江信北一会儿,似笑非笑,说道:“你还没弄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

    “我犯什么事情,要犯也是石峰他们犯的,我是受害者。”

    江信北一派天真,傻愣傻愣得可爱,至少王国忠就生出不真切的幻觉,进了保安大队,能这么说,不是不通世事的愣头青,就是装傻弄愣,混搅蛮缠。

    “小子,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当街打架斗殴,弄得人家摊子摆不成,生意做不成,算不算扰乱社会秩序?就这条够你去蹲几天牢狱,明白不?至于你被扒,别说你没证据,就算有,那也是藤归藤路,蔑归蔑路。”

    “话不能这么说,什么事情都有个前因后果。”

    王国忠感到尊严受到挑衅,拍桌而起,大声训斥,江信北立马接口。不管正理歪理,只要是理由,江信北总能说出一堆,这是自小就练就的一项本领。

    而且,江信北这几年跟江敬林跑山打猎,知道只要进了警察局,不管有理无理,吃些亏,破费些许钱财是起码的,但也知道,这些警察其实就是一些欺善怕恶的家伙,畏畏缩缩,反而越发挨宰。

    王国忠顺手抄起桌边的皮鞭,唰地向江信北抽去,“老子办案,还要你多嘴?!”

    辩理是一回事,回击演变成袭警又是一回事,江信北强行忍住反手夺鞭的冲动,不躲不闪,硬生生地受了一鞭,手臂留下一尺来长的血痕。

    王国忠扬鞭再抽,却见江信北怒目而视的神情,鬼使神差地把鞭子收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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