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那晚以后,不知为何,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睡个好觉,整天晕沉沉的,恶心想吐。
老人的思想很有意思,在确定身体无碍后,遂换上了一种古老的说法:受惊了!
此受惊非彼受惊,不单单是指惊吓,而是说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或者说是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吓住了,失了窍,丢了魂,着了魔,必须得压压,要不然就收不回来了。
小时候很皮,上学又基本都是山路,有的时候放学回来的路上贪玩,经常漫山遍野的到处乱逛,按照老人的说法就是经常容易碰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说实在的,有的时候一回来还真就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时间长短不一,长则三四天,短则一两晚,如果吃药不见好转,通常奶奶就会选择一些古老的办法。
压惊其实挺简单的,一般来说就是嚼碎七粒生米,在睡觉的时候贴在额头中央,脑袋不能睡软枕,而是必须得换上一大袋子的生米,硬硬的还挺咯人的,虽然不舒服,但还真别说,有的时候还挺管用,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科学道理还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在起的作用。
虽然随着年龄的增大,知识面也在不断的扩大,见识也在不断的增长,就算是以前的读书人都说过嘛:子不语怪力乱神!何况是我这个当代的知识分子呢?因此曾经的这份畏惧之意也就慢慢的随之消散。
话虽如此,可幼年的记忆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一经提起,童年的畏惧感瞬间又爬上了我的心头,整个人突然起来的打着寒颤,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鸡皮疙瘩正在慢慢的浮现在我的皮肤上,看着奶奶饶有其事的神态,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新时代大学生的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迷信这玩意儿到底存不存在谁知道呢?还是自身小命要紧,不管有没有效,试了再说,反正也不掉肉。
农村的老人最担心的就是年纪问题了,年纪一大,年少时积累的病根就会开始慢慢的显现出来,这个时候疾病缠身,下不了地干不了活,整天倚床坐凳对于这些老人而言不亚于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就好像我的奶奶,这几年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已经下不了地干不了重活,家中叔伯又多在外谋生求活,而我父亲更是一年到头奔波在外,很多次的,在我回来的时候,以前总是不见踪影的奶奶都是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门前的那座高坡上,背着枯瘦的手远远的眺望着……
奶奶很细心的在忙活着,手脚不甚麻利,甚至枯瘦的小手一直在微微有些颤抖,但我却少有的感受到了她的喜悦,或许对于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而言,能够在这风烛残年之时为自己心爱的孙子再多贡献一份力量,再多给予一份呵护,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吧……
压惊的准备很简单,奶奶做的很慢,但我并没有过去帮忙,不是不愿,不是不爱,而是太爱、太爱!不过去是一种肯定,不单单是我的肯定,更多的,是奶奶自己对自己的肯定,不服老的肯定,能够派上用场的肯定,也是对自己爱的肯定!我能做的,就是静下心来,陪着她唠叨,听着她唠叨,看着她动作,尽情的去享受一位老人对自己绵绵的爱意……
夜,不期而至,捧着奶奶亲手制作的米枕,我的心里暖洋洋的。老人的心思很简单,也很重,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最后还把小狼给拉了进来,让我暖心的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
小狼是狼的后代,虽然也有狗的一半血统,但骨子里还是狼性占优的,狼的天性就是自由。有一段时间,村里经常丢狗,我们知道后,一商量,就决定把放养的小狼牵到家里过夜,可无论我们怎么哄它,甚至最后还用竹条赶它,但它就是死活不进,还一直对着我们哼哼个不停,最后没办法,只能任其施为了。
我原本以为小狼一定又会宁死不从的,但事实却差点让我的眼镜都差点掉了下来,没有任何抵抗的行为,只是随手一招,小狼就乖乖的小跑进屋,找了个凉快的地方,乖乖的趴在那里,两只耳朵不时的跳动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尾巴缓缓的扫动。
这是小狼吗?我真的很想问问它,一向最讨厌束缚的它居然愿意呆在屋子里过夜!不管我相不相信,反正它都在那里,眼见于此,奶奶总算是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几句才慢慢离去。
我还挺怕小狼叫唤的,小狼的叫声很有特点,不像一般的狗,有点像狼的啸声,低沉而又穿透力,在屋子里肯定更加响亮,不过还好,小狼随着我上楼以后,只是一直趴在一旁,眼睛盯着电视,偶尔喉咙里会有点声音滚动着。
躺在床上,看看电视又看看小狼,我觉得挺好,家里多了一只活物,而且还是一只让人有安全感的大狗真的让人感觉很不一样,看着安安静静的小狼,我觉得我真的没白疼它,关键时刻相当的贴心!
忍不住趴在床边开始摆弄起它的脑袋,由于是夏天,毛发就显得格外的短小,但很柔顺,摸起来手感很好,一经手就根本停不下来啊,也许是我用力过猛,小狼摇了下头,转过头来,不停的舔舐着我的手,粗厚的舌头让我感觉有点痒痒的。
稍微的安抚了一下小狼,洗了下手,擦也没擦直接就倒在了床上。米枕有点咯人,稍微动一下就有点沙拉沙拉的响声,不过我很喜欢,也许是奶奶亲手所做的缘故吧,总觉得有股子安心的感觉。
眼皮也来越重,电视由一个越变越多,光影越来越模糊起来,好几天没有这种感觉了——想睡的感觉!
我是被添醒的,说实在话,小狼的口气味道很难闻,整天混迹森林,茹毛饮血,想不难闻都难,也没准我是被它给熏醒的,不管这么说它还没有用嚎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它倒是眯着眼睛很舒服,我就难受了,这个时候正值夏热换毛之际,一拍下来直接掉我一床,连忙把它的脑袋推到一边。小狼很聪明,没有再次黏糊上来,半蹲着,哈着舌头专注的看着我穿衣,我知道它是想出去了。
狼的天性注定了小狼是不会愿意关在屋子里的,眼见我穿好衣服还没有开门的打算,小狼终于急了,朝着我摇着尾巴大声的吠了几下,不住的发出哼哼的声音,听的我直心疼!也顾不得系上皮带,直接就冲下一楼,小狼屁颠屁颠的跟在我的身后,刚打开门,这家伙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来,在庭院的水泥地、草坪好一阵的撒欢,兴奋的跟个啥似的。
奶奶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家门前,人老了,步履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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