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灵芝没有再从徐府搬回来,只是除夕那晚,老夫人让钱妈妈亲自就迎了徐子谦一家四口回姚府吃了一顿团圆年夜饭。
姚灵芝清瘦了不少,老夫人看着心疼,却没有出声。一家人吃了年夜饭后,徐子谦就领着一家子的人回桃花胡同的徐府,杜雅汐则和姚宸之一起在松院陪老夫人守夜。
这是杜雅汐在异世过的第一个春节,她不禁在想环山村的杜家会是怎样过除夕夜的?
环山村,杜家。
邰氏望着一桌子的菜,又看一眼空了的两个位置,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浓浓不放心的道:“去年还是一家六口吃的团圆饭,一起守的夜,想不到现在就咱们四个人围坐一桌了。”
杜远砚知道她是想念已嫁进姚家的女儿,还有在军营无法回家过年的大儿子,便笑着安慰她,道:“玉凤,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孩子们长大的要成家,也要成业,咱们的孩子一个成了家,一个在成业,你应该感到高兴。这不,还有瑞兆和雅兰陪着咱们吗?”
杜瑞兆和杜雅兰就忙不迭地点头,齐齐的看向邰氏,道:“娘,有我们陪你呢,你不要怕寂寞。再说了,后天初二,我二姐和二姐夫就回来了,到时候,家里又热闹了。”
邰氏笑着点头,伸手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
心里却是开始期待初二了。
突然,她看向杜远砚,道:“远砚,你怎么没有请木夫子上咱们来吃饭?他一个人估计又是凑和着了事,你快去迎他上来。”
“杜婶,不用迎了,我这不自个就上来蹭饭了吗?”院子里传来了木青的声音,杜远砚就笑着站了起来,两个小家伙一灰溜烟就跑了出去,兴奋的喊道:“夫子。”
“乖!快进屋去,外头冷。”木青一手扶一个走进了堂屋,邰氏已摆上了新碗筷,杜父则拉开他身边的凳子,从堂屋角边的柜子里取出一坛酒交到了邰氏的手中,“玉凤,帮忙烫壶酒去。今天,我要与木青喝几杯。”
邰氏接过酒就笑着去了厨房。
杜远砚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木青,快到杜叔旁边来坐,今个儿咱们叔侄可要好好的痛快的喝一场。”
“爹,二姐交待过了,你不能多喝酒。”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提醒他。
杜远砚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笑道:“那是腿伤没好的时候,现在爹的腿伤已经好了,自然就不需要再禁酒了。”看着两个小家伙摆明了不相信的表情,杜远砚无奈的看向木青,自我挪揄:“木青,你看啊,杜叔虽是一家之主,可在家里说话却是不作数的。这些一个二个的,全都把我管得严严的。”
“爹,我们是为你好。”两个小家伙又异口同声的道。
杜远砚和木青相视一眼,一起为这两个小家伙老成的话给逗笑了。
木青看着杜瑞兆和杜雅兰,道:“你爹的腿伤已经痊愈了,喝点酒不妨事。”
“真的?”
“夫子说过骗人的话吗?”木青笑着反问。
两个小家伙就摇摇头,道:“没有!”
“那你们还不相信?”
“相信!”
“相信什么?”邰氏端着酒走了进来。
“没什么,就是瑞兆和雅兰不相信我的腿伤已经痊愈了,结果木青一说,他们就要相信了。”杜远砚说着,就不禁感慨,“我现在才知道,在这两个小家伙的眼里,木青显然比我有信誉度啊。”
邰氏就嗔了他一眼,道:“他们是因为关心你。”
“对!关心则乱。”两个小家伙笑着附合道。
“哈哈哈……”杜远砚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木青,道:“木青,你真有一套,现在他们开口闭口就能嘣出一些很有哲理的话来,我是真的该好好的感谢你啊。”
杜远砚接过邰氏斟的酒,朝木青举杯,道:“来,杜叔敬你一杯,感谢你愿意来这个偏僻的地方来教孩子们识字,懂得为人的各种道理。”
“杜叔,你过誉了,这是木青应该做的。木青志在此,在教孩子们的同时,他们也教会我一些东西,一些从书中无法得到了人生道理。”木青举杯与杜远砚碰杯,两人一起干了杯中的酒。
杜远砚放下手中的空酒杯,笑道:“你说的没有错,人生中有许多东西是无法从书本上得到的,这些东西都得从生活中取得。有时,我总是有想,其实人生才是一本最大最广的书籍,里面包含了许许多多道理,我们终其一生也无法一一领悟。”
邰氏点点头,同样的领悟很深。
吃了饭,木青就留在杜家一起守夜,他和杜远砚两人下了一个晚上的棋。杜远砚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真正可以畅意厮杀的对手,两人聚精会神,忘了时间的下棋,就连外面的天亮了都不曾发觉,直到家家户户都发起了鞭炮,他们才从棋中走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一涌而上。
邰氏走了进来,看着两人惺惺相惜的模样,就笑着打趣,“你们真是一对好棋友,简直就可以是一对忘年交了。”
“没错!我们就是忘年交。”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应道。
邰氏笑着摇头,“你们各自梳洗一下吧,马上就要开早饭了,开了早饭,乡亲们该要上门拜年了。”
“好!”
苏城这边,杜雅汐说是在松院陪老夫人守夜,可到了下半夜她就支撑不住打盹了,老夫人就笑着将她和姚宸之赶回宸院。两人一路从抄手游廊回宸院,只觉无比的冷清。
府上不少下人都被放假回家过年,一些家生子,或是没有亲人的才留在府上。
晚上吃了饭,老夫人就打发了下人,让她们自由活动。
忍冬和紫苏一人一边的打着灯笼,为杜雅汐他们照亮前面的路。
杜雅汐觉得这时的春节没有现代那般热闹,又心知自己身边的丫环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就问忍冬和紫苏,“忍冬,紫苏,你们两个以前都是怎么守岁的?”
两人茫然的相视一眼,就应道:“一般都是围在炉边,几个相好的人一起说说笑笑,吃一些零嘴。”
呃?也是这么无奈?
杜雅汐想了想,应道:“要不,咱们今晚来个不一样的守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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