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黑色a6车,驶入了破旧的小区,耀眼。此刻正是夕阳西下,通红的晚霞印着忙碌的主妇们,洗菜,淘米,洗衣服,顺便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碎碎叨叨的烟火味道。
一个个的主妇惊讶地放下手中的活计,盯着那车牌还有车门使劲地看,恨不得看一朵花出来,她们窃窃私语,猜测着这车的主人。
在贫穷的出租房小区里,车是奢侈品,在他们眼里更是贵族的代表,如今有车来,不禁让他们好奇心大起,车里坐着的是谁?是找谁的?
周敦亦亲自送邢佳佳回来。
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这个孩子,她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我家到了,伯伯。”邢佳佳脸上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周一我可以正常去上学了,这样舅舅舅妈也可以放心了。”
周敦亦心里更是觉得有愧,邢佳佳平静地妥协,没有要回自己的那一枚玉佩,没有继续追究张子涛和苏澄的责任,一切结束后,只提出了要回家。
他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是在乎的,在乎自己的清白,在乎冤枉她的人是不是受了惩罚,否则她也不会将事情闹到公安局,她做这么多,要的无非是一个公平。
可惜,连他也没法给她。
所以,他第一次动用公车将她送回来,为她争取一丝的地位。
“嗯。”周敦亦给司机使了一个眼色。
穿着白衬衣的司机立刻下车,恭敬地打开右侧车门,以手遮顶,恭敬地拉开车门:“县长,请下车。”
这声音不高,可也绝对不低。这安静下来的小区外面,这声听的真真切切。
主妇们惊的手里的东西,‘啪啦啪啦’地掉到了地上,溅起了脏兮兮的水花也全然不觉。她们眼睛没问题吧,耳朵没有听错吧?县长,那可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官儿啊,居然会来这里?
可是,自己家老旧闪着雪花的电视里,见到的人分明和眼前的这位一模一样!
嗬,真是县长本人?!
“邢同学,请下车。”司机紧接着伸手,礼貌地请邢佳佳下车。
邢佳佳冲着司机道声谢,然后下车,迎接着众位邻居们的注目礼。
周敦亦看简陋的出租区,原本四层楼上叠起一层棚户,看起来摇摇欲坠,阳台上多简陋搭起的厨房,这种地方,按照规划都是属于拆迁的范围了。他知道县里有少数这样的地方,但是想不到这里的条件会这么简陋。
邢佳佳一反平时的冷漠,热情地和邻居们打着招呼:“苏婶婶,张阿姨,刘妈妈,我回来了!”
被点到的几位顿时讪讪,不好意思地应着,偶尔有一半个声音招呼:“佳佳你回来啦,你舅妈给你炖了老母鸡汤,说是给你补补,你好命哦,有这么疼你的舅妈。比亲妈都疼你!”
邢佳佳微微一愣,道谢过,踏上楼梯,可是脚下的步子,分明快了几分。
周敦亦也不说话,就这么跟着邢佳佳上楼了。
众人就这么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消失,这才窃窃私语,交头议论了起来。
邢佳佳,被怀疑偷儿的坏学生,被县长亲自送回来了。
闷热的小家里,满是老鸡汤的味道,香气扑鼻,直惹人流口水。邢佳佳推门,略略提高了声音:“我回来了!”
首先是姜婉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惊喜:“是佳佳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咦——”
佳佳背后的男人是谁,姜婉婉不自觉地警惕了起来,可是,怎么看起来还有点面熟?
紧接着刘志鹏也从小小的洗手间走出来,大毛巾擦了一把头上和肩膀上的水珠,口中道:“回来啦?你舅妈给你炖了老鸡汤……”
话没说完他也傻眼了,愣在当场,一步也挪不动了。
“看来,脸太熟也不是好事。”周敦亦没有架子,笑着摸摸自己的脸,和刘志鹏和姜婉婉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周敦亦。”
“县长……”姜婉婉倒是反应的快,温柔一笑,招呼道,“既然来了,那就吃口便饭吧,刚好我炖了老鸡汤。”
刘志鹏尴尬一笑,指着沙发道:“请坐,请坐。我去倒水!”
说完刘志鹏溜进卧室,飞快地套上一件t恤出来了,取出妻子日日清洗的玻璃杯子,倒好了早就晾下的温水,递给周敦亦:“请喝水。”
周敦亦将这屋里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虽然半旧可是干净的沙发垫子,擦的干净的简陋家具,清香的空气里时而飘来植物的气息,虽然家小,可是很是温馨。最重要的是,连待客用的物件都是齐备的。
一般来说,条件很差的家庭是不会备着这些的,因为平时很少有客人来。但是显然,邢佳佳家里不同。
姜婉婉。
好一个心细温软的女人。言行举止中,无一不透露着良好的教养和见识,哪里是一般家庭出来的?
姜婉婉果然很快就将鸡汤端出来了,连带两道清炒小菜,刚好可以解鸡汤的油腻,配着软硬刚好的米饭,闻着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晚餐中,邢佳佳巧妙地解释了周敦亦的到来,顺便将校长已经同意自己继续上学的好消息告诉了两人。
姜婉婉和刘志鹏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在他们夫妻俩的心里,邢佳佳上学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是天大的事情。
两杯清茶,放在屋内里小桌子上,周敦亦和邢佳佳对坐。
“看来,是被你猜到了。”周敦亦许久之后,才悠悠说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玉佩来我手上,我就知道了。”邢佳佳神思飘远,低头,许久之后轻轻问道,“他还这些年还好吗?”
周敦亦原本黯淡的眸光里,陡然迸射出光芒,连连点头:“性命无忧。”
性命无忧,性命无忧……
邢佳佳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松了一口气,按照他当日的体质,现在性命无忧算是很不错了,只恐怕活罪没少受。
“当年真的要谢谢你,否则这十年他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周敦亦喟然叹,心中对邢佳佳也有感激。
没有他,也就没有他如今的风光。
没有人比他身份更贵重,但是也没有人受罪比他多,活的比他凶险。当年若不是那一枚救命的血玉佩,若不是在这小县城里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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