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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小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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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乔叔认罪太突然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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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程西在去乔家的路上边走边思考案情。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乔家娘子隐瞒着什么。昨日,卫三说死了人的时候,憨子就叫了声“娘”,然后冲了进去。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最真实,何况憨子根本不会说谎话。

    程西本来觉得,不过是憨子慌了神,下意识找他娘罢了。但这样的小事,配合着那借据上乔家娘子的手掌印,就变了味儿。

    当程西到了乔家的时候,便只有憨子和小离道长两个人。安道全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一大早便不见了人影子。

    程西倒是无所谓。过年这些天,事情连三赶四的没个消停,师傅不给自己做针灸便是好的。虽然针灸和汤药效果斐然,自己这一冬都没有再犯哮症,但治疗的过程实在非常痛苦。

    万万没想到,看见程西到来,小离道长第一句话就是:“西娘,乔叔昨晚认罪了!”

    程西一惊:“你说什么?”

    小离道长郁郁地回答:“清晨你爹来的时候说的,说是昨夜乔叔突然叫了牢头,全都交代了!吴叟是他杀害后,又挂到梁上的。”

    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和气、又关爱憨子的吴叔,竟然会是杀人凶手。

    程西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件案子从事发到现在不到两天时间,她还没理清线索,衙门里就已经抓了两人。现在,其中一个疑犯还认了罪。

    没过多久,一脸憔悴的乔家娘子回到了家。

    程直好歹在皂吏中有几分面子,再加上乔家娘子本身也只是疑犯,而非案犯,因此,她在牢里并没受过多的责难。

    只是,这人外表虽然是好好的,精神气儿却全没了。兴许是被乔叔承认杀人的消息打击得过重。乔家娘子回家后,只愣愣地坐在凳上,连憨子问她话都没反应。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程西还是小离道长,都不敢离开。

    程西看着她,思索半晌,终于是开口问道:“婶子,你觉得乔叔会杀人吗?”

    乔家娘子仍然是呆滞着,像完全没有听到程西的话,连头上的稻草都没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程西和小离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乔家娘子的眼泪突然一滴滴掉了下来,说道:“我官人、官人他怎么可能去杀人!我害了他,他定是为了我才杀人的啊!”

    “为什么?”程西和安离齐齐追问。

    乔家娘子哭诉:“都是我不该一时生了贪念!这些年,我给吴叟的钱早就超过了当日的物件,可是、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乔家娘子的心里积压了许多事情,虽然她面前的程西和小离道长,年幼而不知世事,现在也只有他俩可做听众。这一伤心之下,她才将往事一一道来。

    程西这才知道,原来在七年前,有个过路的客商在乔家铺子吃饺子,结果把包袱遗落在了档子上。因着包袱里有一只雕花玉镯,乔家娘子一时生了贪心,便把包袱昧了下来。她那举动是瞒着乔叔的,客商回来寻找的时候,乔叔自然一脸茫然、毫不知情。那客商见乔叔神色不似作伪,加上自己也不是十分确定包袱遗落在了此处,便怏怏地离去了。

    只是,这一切却落在了吴叟的眼里,吴叟就趁机威胁乔家娘子分他一半得利,否则就要报官。因着怕被人认出来,虽然说受到威胁,乔家娘子也不敢去当铺当那玉镯子。她当时也是想着憨子长大后,将那镯子做聘礼,给他说户贫户的人家女儿的。

    这样一来,她就只好给吴叟签下借据,偷偷挪用自家铺子的收入,按月付钱给吴叟。

    乔家娘子哭诉道:“我当了自己一些嫁妆,还挪用了铺子收入,这些年约莫给了他一百多贯了!我找人私下看过,那镯子根本不值那许多钱。前两年还清了钱的时候,我问他要回借据,他推说找不见了。因着之后他再没来要过钱,我只当借据真的不见了,这心也就放下了。

    谁知道,半年前,他突然出现在我家后门,拿着那借据问我官人要欠款!我官人不清楚事情由来,便寻了我,我才发现吴叟已经老糊涂了,根本不记得什么镯子的事情。他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借据,只一口认定我家欠他银子,官人就把他打跑了。

    自此之后,吴叟就背着他,经常来我家骂骂咧咧,说我欠债不还。官人心里气闷,他曾说过自己会想法子,我没想到他会去害吴叟啊!”

    程西叹气,说到底还是贪心惹来的祸端。

    小离在一旁听得疑惑,插嘴问道:“元宵节那日,你俩都在照顾档子,乔叔他哪有时间去杀人呀?”

    乔家娘子闻言一愣,回忆了一会儿,有些无措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有几次我俩轮流回去看灶和端饺子…”

    既然不是公堂上回话,只是与两个小童闲聊,程西也只好当作她说的是真话。两家离的这么近,杀人和伪装现场也可以分几次完成,其实就是说,这夫妻俩,其实都有动机,而没有不在场证明。

    破案的时候,建立时间线、或者查验不在场证明,往往会遇到这种困难。只要不是当天发生的事情,被询问者往往回忆不出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更别提他人。

    而目击者,对曾经发生过的事件的证言,也相当不可靠。人脑是很擅长自我欺骗的器官,对记忆不清的细节会根据经验和记忆偷偷补充完整。查案的时候,经常发生目击者描述同一个疑犯,却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甚至连疑犯的衣服颜色、有没有头发都会记错。

    乔叔虽说认罪了,程西却觉得这案子疑点重重。先不说乔叔选了个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的节日去杀人,若真是预谋杀人,杀完人后怎么也不拿回借据?又何必要用自家儿子栓驴的绳子?

    想到这里,程西开口问道:“婶子,吴叟梁上挂着你家栓驴的绳子,你家驴呢?”

    乔家娘子愣了会儿,说道:“那驴自你家还回来,就不好好吃草料,初六的时候我们把它送到个相熟的兽医家了。”

    闻言,小离道长深深的内疚了。若不是自己抢了他家的驴车,驴就不会被送到兽医那儿。若不是驴不在桩上栓着,乔叔也拿不到那根绳子…

    程西不知道他离奇的逻辑,草草安慰了乔家娘子几句,跟小离道长一起离开了。

    “西娘,你在想什么?”安离看着程西心不在焉,好奇地问道。

    “唔,我在想呀,怪不得吴叟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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