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青青,冬雪皑皑,眨眼又是三年。
郭靖十二岁了,已是一个壮实少年,然江南怪出生江南水乡,于风刀雪剑的大漠一住十二年,可谓容颜憔悴,鬓丝星点。
“四师父,得罪了。”
这一日,郭靖跟四怪南希仁对拆开山掌法,掌劲交击,招式重拙,宛如两面开山大斧轰砸。
两人打了七八招,南希仁左掌忽的一翻,劈向郭靖后心,郭靖右手出掌迎击,双掌一震,呼吸一乱,连退三步。
“好!很好!”南希仁一向沉默寡言,难得赞了两句,最后一掌,他已经运了三成力道。
“是四师父教导有方。”郭靖憨厚道。
“靖儿,跟五师父打几招。”张阿生道。
“是。”
郭靖胸腔鼓胀,似长鲸吸水,屏住一口气,一拳轰向张阿生胸口,张阿生也是一拳打出,两人不闪不避,任凭拳劲袭身。
二十多拳后,两人几乎将对方的胸腹打了个遍,郭靖面色通红,额头滴汗,又打了三四拳,吐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再打下去,五师父也撑不住了。”笑弥陀喘了口气,憨笑道。
“不错。”一旁忽的响起一声赞叹。
“大哥!”怪一惊,只见巫有德站于一侧,要不是他出声,怪竟然不知身旁有人。
年间,光阴似是于巫有德身上停止了流逝,依然四十出头的容颜,不曾衰老,好像还年轻了几岁。
“大师父!”郭靖躬身问候。
“靖儿,大师父今天开始教你内功心法,你跟我来。”巫有德道。
“是。”郭靖应道。
朱聪人欣羡看了一眼郭靖。
武功,乃是江湖人士尊严性命所系,而一卷高深的内功心法,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遥想当年阴真经问世,不知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
“二弟,你们也跟着来。”
朱聪手旋转着的铁骨油纸扇掉在了地上,南希仁面色僵硬,韩小莹更是惊呼出声。
……
蒙古包内,怪跟郭靖盘坐于毡毯,看着首位上的巫有德。
“你们记着,没有我的同意,经不能传给别人。”
“大哥(大师父)放心。”朱聪等人肃然道。
怪一向一言鼎,今日一言,他日即便万刃加身,亦不会食言。
巫有德开始诵读紫霞神功的口诀,只是经晦涩,三句话就要他注解一句,半卷经近千字,足足几个时辰,怪勉强记住了,郭靖依然面露茫然,巫有德叹了口气,取出一册书籍,“靖儿,你拿回去参悟,记住,不得损坏。”
这册书籍正是原版的半卷紫霞秘笈,巫有德那日清醒后,怀就多了一物,不知是如何从岳君手夺来的。
怪沉默,忽然一齐跪倒,向着巫有德行了一礼,郭靖立刻跟着跪下,一会功夫已经磕了七八个头。
“古代的人,真心淳朴。”
巫有德刚要令七人起身,忽的心念一动,真气贯注,袖袍猛力一甩,一股雄浑的气劲袭至,怪仰身后翻,冲向毡壁,功力最弱的郭靖,凑巧飞出了毡帘。
巫有德干咳一声,背过了身。
“二师父,大师父是不是生气了?”见怪出来,郭靖顾不得疼痛,急问道。
朱聪面色古怪,“大师父只是想扶起我们,不是生气。”
听着两人对话,韩小莹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这一笑,似是导引线一般,引得五怪跟着放声大笑。
“谁再笑,就跟我对拆一百招!”蒙古包传出巫有德略有恼怒的声音。
嘎!笑声立停,怪面色紫红,踉跄着跑远了蒙古包。
……
之后四年,巫有德更是勤勉,日夜只修内功,一度荒废了剑法。
“大哥入定两天两夜了?”韩小莹数了数蒙古包外的饭盒,惊问道。
朱聪道,“自两年前大哥的功力突破,一次入定便最少一天一夜。”
“深不可测。”南希仁叹道。
蒙古包内,巫有德沉淀心神,空灵寂灭,只一分似睡似醒的真意,丹田震动,一团滚烫的内息沉下气海,经谷道,上至尾闾,夹脊,天柱,然一至玉枕,脑海便嗡的一声轰鸣,宛如擂鼓震动,眼前似有火星闪动,擂鼓每震一声,真气便炽热一分,隐有溃散之象。
一处玉枕穴,巫少侠足足冲击了两年。
巫有德坚定心神,不颤不动,足足一刻钟,真气冲破玉枕穴,上至百会穴,沉下印堂,舌顶上腭,内息滚滚而下,又经重楼,黄庭,膻,缓缓沉至丹田。
巫有德面上紫气忽的炽盛,氤氲似雾。
任督二脉一通,全身三万千毛孔似有一道道污浊之气喷涌而出,丹田真气雄浑似潮汐,一呼一吸间浪翻浪涌,时而万千波涛,时而平滑如镜。
……
深夜,郭靖熟睡,忽听帐篷外有人拍了三下手掌,轻声喊道,“郭靖,出来。”郭靖应声走出,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人,宽袍大袖,头扎道髻,是一个小道士。
“你是郭靖?”小道士问道。
“不错。”郭靖道。
“你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呢?”小道士忽然伸手抓向郭靖胸口,郭靖侧身闪避,怒道,“你干什么?”
“看看你的武功。”小道士道,反手又是一掌,气劲凌厉。
两人打了十几招,不分胜负。
“武功不错,不枉江南七侠十年的教诲。”小道士笑道。
郭靖一直修炼四怪的开山掌跟五怪的硬气功,招式重拙,然全真教的武功多是灵动飘逸,还不到以拙制巧的境界,又拆了七八招,不免心浮气躁,被小道士抓住破绽,一掌劈右肩,眼见自己了一掌,心一急,掌法随之变急,门户又多了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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