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去打开电视。()33台正播放新闻联播。某某农民在自豪的说他今年种植收入多少钱。
于是,周仲那令人心碎的喊声,便自我耳中消失了。
然而,在我心里,那个声音却一直在回响。
“廷,廷。。。”
一声比一声凄凉。
我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膝盖,头搁在膝盖上。
忘掉吧,忘掉刚才所看到的,那双眸子里深深的痛苦和失落。多想想周国栋那不屑的眼神,以及刀一般的话语。他说,“你不配。”
我深呼吸,拿起遥控器,那个农民自豪的脸,总算变成了一群可爱的企鹅。
吁了口气,我似乎刚刚死里逃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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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又做了那个噩梦。在惊喘中醒来,凄厉的仇恨,将我的心脏彻底撕裂。
剩下的时间,注定又是无眠。我打开手提电脑,上网浏览网页。
这是我经常跟失眠病人提的建议:无法入睡时,不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而是应该起来,做些事转移注意力,就不会老想着睡不着这个痛苦的事实。
一个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山西省某官员,被爆道德败坏,包养小三,已被撤职查处。。”
我盯着那信息,忽然从失眠的迷糊中,醒了过来。就像在黑暗中徘徊了许久之后,见到了强烈的日光。
被爆?小三?道德败坏?
周国栋那如见蛇蝎的鄙夷神色,在我眼前晃过。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我浑身颤抖起来,紧紧咬住唇,才抑制住那即将呼叫而出的惊喜呐喊。
从抽屉里翻出那张银华卡,里面有8万块,本是准备买房的。
但现在,我更想用它做另一件事。
如果跟踪周国栋,会不会有所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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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调查谁?”
我望着眼前这个人,说实在,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是“神龙侦探社”的侦探。这个“侦探社”位于一条偏僻的街道。
若不是我的同事陶姐介绍,我下辈子都找不到。
一看见这个矮矮胖胖,毫不起眼,人群里一抓就一大堆的男人,我下意识的想要掉头就走。我不知道其他侦探是什么样子。但他真的跟我想象中不同。我想象中,呵,或许,像福尔摩斯,有着锐利的眼睛。
但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幸好我留了下来。
“你在后悔。”他说。
我不由一惊。看来观察力还不赖。于是我开口。“周市长。”
“嗯?”
“我要调查他。”
这次,变成他震惊。
“怎么,不敢吗?”我尽可能表现得平静。对于心理分析师来说,这很容易。
他呼出一口气,道:“怎么会。只不过,价钱——”
“按你刚才说的价,我不会再加了。”
“你知道,他的话,难度——”
“如果你做不来,我再找别人。”
他苦笑。
我站起身。
“好——吧。”他点头。“先付一半,若是成功,再付另一半。”
“如果不成功呢?”
他盯着我。“我要全额的15%。”
“10%。”
他望着我,半响,叹了口气。“你年纪轻轻,看不出这么厉害。”
我轻笑。再怎么说,刑侦心理学,我也学了大半年。
“你想知道他什么?”他收起那副平平常常的面孔。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是你强,就是他强,总是一个压着另一个。
我推开那扇斑斓的大铁门走出去时,并不抱太大希望。
如果花这笔钱,能让我安心,那么,就这样吧。
我恍恍惚惚的走上3楼,当看到杵在窄窄的楼道里,一道高瘦的身影时,脚下顿住,怔怔望着那个背影。心突然间跳得飞快。
他转过身。
嘴唇稍嫌厚了些。挺直的鼻梁,却跟另一个人很是相像。
我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惊惊乍乍。
他上下打量着我,仿佛第一次见到我似的。那略圆的双眸中,似乎很是不解,还有一丝怨恨。
“周厚?你在等哥哥吗?”
他又望了我很久,才道:“不,我在等你。”语气如此冷淡疏离,似乎他是另一个我从不认识的人,而不是那个憨厚少年。时间,真的会让人改变。这是我们3年后,第一次独处。
3年前,他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实在记不清,他在我心底,一直都很模糊,像一团影子。而相比之下,周仲,则明晰得仿佛被烙在了心里。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像一道琴弦,被撩拨了一下。我强迫自己控制住,就像用手按压在那弦上,强令它停止。“等我?什么事?”
他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这眼神有些像周国栋。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浑身有些发冷起来。
“请你,离我哥哥远一点。”他终于说道,语气依旧疏离。
虽然做好了准备,我也没料到他要说的竟是这个。
“为什么?”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他移开视线。“昨晚,我哥回家,跟爸爸吵了一架。为了你。”他望向我。
我惊愕得张大了嘴。
他笑了笑,这是个无奈的笑。“哥哥第一次吵架。长这么大,我从没见他因为什么而吵架。”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话。
“不到一年后,本科一毕业,我们就去瑞士留学。手续都办好了。但昨晚,哥哥说,他不会去。都是因为你——”
他咄咄盯着我,用那种眼神。
而我,再也不想忍受。
我无端端忍受了周国栋的冷嘲热讽,鄙夷厌恶。
现在,还要忍受这种无端端的压迫。
这本不该是我所承受。
于是我几乎是喊着道:“s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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