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厨厅。我本想过去帮忙,却听楼上木门吱嘎一声开了,马文才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根木棍,正拄着木棍往外挪。
他这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不可一世的马文才居然也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要是被书院里的人看到,估计得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马文才许是注意到我在偷笑,不由得恼羞成怒,要扔掉木棍自己走下来。我怕他摔到,赶紧冲上去扶住他,引着这位大爷慢慢走下楼。他原本的阴沉脸色这才稍霁,用下巴点了点厨厅,皱眉向我道:“她来干什么?”
这话说的是谷心莲无疑了。
“心莲姑娘是来帮我们送鱼的,她担心我们没有午饭吃,特地要来褒鱼汤。”我兴冲冲地解释道。马文才却撇撇嘴,话里有些不屑地问我:“叶华棠,你干嘛让人家去做?自己怎么不去煮鱼来吃?”
他这话说的很大声,我被他说的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开口,谷心莲却已经听到声音,从厨厅里探出个头来说道:
“这位公子,你就不要说叶公子的不是了。他是个男子,不会做饭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不要为难他。你们要是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好了,我会做很多菜的。”
“啧啧,男子。”马文才冷笑了一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我,口中啧啧叹息出声,静静摇头,在我耳边小声道,“哎,当初书院有个王徽之,现在又来个渔家女,叶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也难怪会男女通吃啊。只不过你有那个本事勾引,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做人家相公。”
“你胡说什么!心莲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对她起歪心思?”我皱眉反驳。马文才却没接我的话茬,只是道:“谷心莲倒没什么,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个王徽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会为了找你,专门来书院跑一趟?”
“你说徽之兄吗?我们是那天在谢家定亲宴上认识的,他……”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伸手把嘴捂住。马文才却已经查到端倪,立即紧追不放,问道:“定亲宴?是端午节那一日的定亲宴吗?谢道韫为什么要你去?你们是什么关系?”
“啊,这个,是因为我家与谢家素有交情,所以请我去观礼……”
“——不对!我记得那天在街上遇到你,你脸上好像还有残余的胭脂,观礼怎么会染上胭脂?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干什么去的!”
见我纠结着不开口,马文才又威胁道:“我告诉你叶华棠,你有什么事情最好老实告诉我,我爹可是杭州太守,要是想打听什么消息容易得很。到时候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我可不担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马文才,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提醒。”马文才安抚地拍拍我的肩,声音也略微放柔道,“阿棠,快说吧,别让我着急。”
他要是对我威胁加教训责骂,我就可以梗起脖子跟他硬顶。但是一旦马文才温柔下来跟我用协商的语气说话,我就不知怎么回事,脑子总有些不听使唤,心想着当时谢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脸,就算隐瞒也没什么意义,只得低着头,断断续续地挑着不那么重要的部分,告诉了他我被要求扮女装去相亲的事情。
说完这个,我原以为马文才会笑话我或者讥讽几句,却不料他一挑眉头道:“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什么?”我也是一愣,“你去干嘛?你也认识王谢两家的人?”
“额,不认识。”马文才摸摸鼻子,有些悻悻。他看出我不想提这件事情,倒也没再说,只是叮嘱我一定要远离那个王徽之,说那厮就是个荤腥不忌的登徒子,不仅好色还丝毫没有情操,是个有名的伪名士,跟他在一块只会败坏自己的名声,让我以后见到了他最好也要装作不认识云云,努力地抹黑王徽之本来就不那么好的形象。
我虽然并不讨厌王徽之,也不是那么喜欢他,是以在马文才说他坏话的时候没有反驳,由他去了。这时候谷心莲已经弄好了鱼汤,大声喊我们进去吃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放好了三只椅子,谷心莲本来想坐在我旁边的,结果被马文才横插一棍子,硬生生挤了进来,吃饭的时候又仗着腿伤了不方便,指挥我给他夹这夹那。谷心莲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但是碍着我在这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饭后我把马文才送上去下来帮他刷碗筷的时候,悄悄跟我说,马公子只是脚伤了而已,又不是手伤了,让我不要太纵容他,又说我脾气太好了,这样子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帮她刷完碗筷,又在楼上坐了一会聊聊天,马文才就有些脸色不好看,催促她赶紧回去,我也觉得她应该回去,再晚了天就黑了。谷心莲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又说她明天还来。马文才一听这话,脸色更黑了,不客气地问她,你老这么来回跑,就不嫌累?
谷心莲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当即反问你这么老是麻烦叶公子,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两人之间气氛箭拔弩张,我正发愁不知怎么样能在不吼不吵的情况下调和关系的时候,正好大叔带着大夫回来,谷心莲便瞪了马文才一眼,匆匆告辞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用眼神示意马文才不许对大叔乱说话。马大爷鼻子里轻哼一声,倒也真没有再多话,那大夫给他的腿上了药,又留下一些愈合腿伤的药膏和治风寒的药物,也告辞离去了。我去厨厅里端出给大叔额外留的一份鱼汤,因为我特地用碗扣着,还冒着热气,引得大叔食指大动。他以为那鱼是我煮的,连连夸我,说是小媳妇都不如小兄弟你贤惠手艺好,说的我脸通红,马文才听了这话就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弄的我更加尴尬,拉拽着大叔去外面亭子里喝酒,不想再面对那个混蛋。
大叔果然不负所望,带了不少烧酒回来。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酒这种东西,也没怎么喝过,便以茶代酒,跟大叔在亭子里面谈天,顺便下下围棋,请大叔帮忙指点一点棋术。说着说着,便不禁谈起了马文才,大叔说我性情豁达,很合他的意,他很喜欢。但是马文才则不然,那厮性子残忍冷酷,性情中有着天生的士族优越感,不是好相处的人。我试图向他解释马文才性格中好的一部分,大叔也直是摇头,说那种人就算有好,也只会对某些特定的人展现罢了。他倒是没有劝我远离马文才什么的,只是让我自己小心些,说我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别做些什么错事,伤了人家的心。
我对他的话有些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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