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在永华宫举行,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宫人们都在宫殿里忙来忙去,陈妩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椒芳宫里,总恍惚觉得这是一场梦,一点都不真实,梦醒时分自己会不会就后悔呢?为何心里堵得慌,明明是这么喜庆的日子啊。明明那个男人会成为九五之尊,自己也可以富贵荣华母仪天下,为何就是觉得心在揪痛呢?是吃坏什么胃痛了吗?
陈妩夜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绝美的容颜,静如处子。
“娘娘你可真是美极了,啊,这个簪子很适合啊,雪鸢,把那簪子递过来。”
王妃成为皇后,称呼自然也跟着改了,年轻的铃铛一副当权女官的姿态,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介婢女,只不过铃铛能够很好地领会严悦的意思,比较会察言观色,所以能够得到严悦的重用,应该说这是个机灵的丫头,而且,丫鬟能够有玉瑱那样的高身份的实在不多,官家女儿倒是多成为官妓的。
“哦~是这个么?”
雪鸢心不在焉地拿起簪子,岂料就这样落在地上了。
“雪鸢你是怎么做事的,连个簪子都拿不稳,要你这样的奴婢作甚!”
“啊~奴婢……”
“这凤凰落地可是不吉利的,这罪责你担当得起么!你可真是会选日子……”
“奴婢知……知错了……”
陈妩夜看着她们吵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吵下去有什么意思啊,于是,陈妩夜只好出面阻止了,坏了气氛可让人郁闷呢,她说道:“只是区区一只发簪,铃铛就不用太在意了,雪鸢只是不小心,不必如此喝斥吧。看在本妃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好歹雪鸢也是本妃娘家带来的,本就是王府的外人,铃铛可别欺负雪鸢了。”
陈妩夜的话语铿锵有力,言语之中的语气似乎颇有大将之风,沉着冷静有着【神姬子】的风范,即使是失忆了,那股气度反而没有变,甚至比之前更明显。在这风云变幻莫测的时代之中,她不过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却能决定整个局势,是不是一种讽刺,还是女娲娘娘爱开的玩笑?这一切我们无从得知。只是,铃铛的想法改变了。
果然,这女子有吸引自家那位睥睨天下的霸气王爷的地方的。
“是奴婢做得太过了,铃铛领罚。”
能够及时低头也是铃铛在王府里能够活下去的原因之一了,讨主子欢心顺主子的意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就好。簪子的话若是不吉利,换一副便好。这牡丹金雀的簪子就挺不错,就戴这个祭祀上朝吧。”
“嗯,娘娘好眼光。这牡丹的华贵、金雀的灵巧可都是灵气逼人的物什,燕雀燕雀本是一家,可是庆燕的国鸟,奴婢帮您戴上。”
大红袍子用金线缠绕,似乎在那之后又做了修正,裙摆长长拖曳着,玉佩晶莹剔透,镶嵌的珍珠闪着光芒,真是美极了。所以,当黄袍加身的严悦看着如此美艳恰如仙子下凡的陈妩夜的时候,目光根本移不开。
“爱妃,吉时已到,该入礼了。”
“嗯。”
陈妩夜只是乖巧地点点头,然后随着咏垩王严悦,哦,应该称呼为明炎帝,随着他偷偷地牵着自己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男人的脸上却露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帝王的威仪在此刻显现。
皇宫的台阶太多,空间太宽阔,让人时时能够感受到畏惧感。在天坛祭祀了先祖,严悦连同陈妩夜就坐在大殿上,看着朝臣们伏地跪拜新皇和皇后,祝福新王朝万古长青,吾皇万岁皇后千岁,那个场景之壮观能够给人心底极强的压力。
一切顺理成章了。
得到的过程似乎顺利了点,这让严悦少了些斗志。恐怕没有对手对他来说也是很寂寞的事情吧。
朝堂之上,大殿之外,飞凤鸾鸣,鼓乐声透着厚重的低音,瓦釜雷鸣,庄严肃穆,青铜器透着古朴之气,轻盈舞动的舞女们翩翩起舞,明炎帝便在这大殿前举行庆典,众人都高呼吾皇万岁,一派喜庆的气氛,觥筹交错,喜不自胜。
明炎帝严悦和新皇后便坐在低案之后,如果说规制,可以说是很类似很汉朝的那种,应该说是从春秋战国那种流传至汉朝的案几,应该说就是类似的东西了。他们坐在有台阶的空地上,面对着舞女们所在的场地,两旁是列席的重臣,重臣也自然是在台阶之下,这只是为了突出皇帝的威仪,不能和朝臣同在一个平面智商,皇帝要处于高处,乐器在左侧后部,为舞女们的舞姿伴奏。
此刻演绎的是传统的飞仙舞蹈,是为了庆祝登基的保留项目,就和先前祭祀祖先之前要祭祀女娲娘娘一样。
严悦对此种女人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兴趣。这个时候他却发现陈妩夜有些精神恍惚。
“爱妃是身体不适么?”
“到……到也没有,只不过有……有些紧张,臣妾……”
“就快结束了,这里的话爱妃可以放松一下。”
“谢王爷……”
“这时候还称呼朕为‘王爷’么?”
已经改变了啊。
已经全部都变了啊。
难道感受不到吗?誓约的风铃在心中响彻,陈妩夜的眼神流连在严悦的宝剑上。
“臣妾知罪,皇上请息怒。”
“倒是罢了。”
严悦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是么?为了石头?】
这是什么概念,心中突然生出的这句话和所谓的感慨都算是什么呢?或许连失忆都是故意伪造的么?自己是在谁的手掌之中跳着滑稽可笑的舞蹈么?这生命都是可操控的话,又是谁在玩着可笑的玩具?
神么?
神啊。
陈妩夜的眼神一瞥,却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让人觉得难受。
“启禀皇……皇上,臣妾身子有些欠安,可……可否允许臣妾先……先行告退?”
已经过了登基大典,此刻的庆典一则与民同乐保国泰民安,二则宴请群臣,倒是共飨盛世。并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场合。
“真是身子抱恙么?那……”
还未曾等严悦说完,陈妩夜便一个踉跄,一个不稳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许是凤冠太沉冠服太重,像是受刑一样有千斤压在肩头。女子却无意间落了一滴泪,如果眼中看到的是事实的话,那个人又是谁?像是在心中泛起了涟漪。
“爱妃!来人啊!还愣着干什么!太医干什么去了!耽误了皇后你们就洗好脖子等着吧。”
严悦三步并作两步赶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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