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漫漫春雪过后,一切似是不远了。(读看看小说网)
我站在窗前,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天气渐渐转暖,我已不再需要那一袭长长的斗篷。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应该不是像现在这样,丝毫激不起波澜。
雨横风狂三月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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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葶阳殿坐下不久,便闻馥衣匆匆而至。
她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我蹙起眉,“什么时候的事?”
馥衣努力地回想,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应该是前天。”
前天?……
我披好衣服,向外面走去。
馥衣忙要跟着,我淡淡挥手,令她退下,“不用跟来。”
馥衣担忧地看着我远去,无能为力地站在殿门口,一心祈祷着。
……曲然竟然进了禁宫?这会儿应该还在明葰宫跪着……不过,这不像她。(读看看小说网)曲然一直安守本分,从未做过什么僭越的事情,而前天居然闯进了禁宫?……而曲然,竟然当面拂了皇上的面。据馥衣说,曲然会被罚跪,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擅闯禁宫……纵然我一直不喜欢她,可是,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姐姐。至少在我的心底,从未承认过。我永远,都没有亲人。
边快步向明葰宫走去,边暗自思量。
思及这个皇后姐姐,我却是半点心伤都无。
因为我,骨子里,还是那个行事狠辣无情的芙疏宫主。我的一颗心,早已伤得烂透,岂会在乎这些。
明葰宫空荡荡的大殿里,一抹湖蓝色身影静静地跪在那里。
曲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很平静,平静到不能再平静。她看见了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转过了身,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我慢慢走到她跟前,然后半蹲下,认真地问:“为什么?”
曲然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高处的那条口含珍珠张牙舞爪的蟠龙,“我没有进禁宫。”
我盯着曲然的脸半晌,然后慢慢蹙起眉,微微侧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曲然随意地看了看周围的景物,然后仔细地看着我的脸,我的双眼里倒映出她平静地毫无波澜的神情。“我怀孕了。”
*
“朕何时说过……皇后有错。”
曲然不得不抬头看着宁山远,她固执地说:“可是,我闯了禁宫。”
皇上凝视着她半晌,而后浅浅地笑开,乌黑地令人含怕的黑眸中却是半点儿笑意也无。“皇后希望朕罚你吗?”
曲然心下一寒,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他如此步步相逼,她自己又时时被人利用……曲然牙关一咬,面上却仍是平静地厉害:“臣妾怀孕了。”
皇上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没有看她,而她也不知道皇上是何般表情。
他好似还是云淡风轻,好似曲然说得只是一件毫不值得注意无关于他的小事罢了。
皇上一步步地走近,却是在经过她时,声音低沉地吐出了一句话:“皇后曲氏,擅闯禁宫,藐视皇权,朕痛心不已,罚跪两天,禁足一月。”
曲然慢慢地站了起来,那一瞬间,时间仿若停了一般,走得极慢,极慢。
两人互相背对着,谁也看不见谁,谁也不知道谁心所想。
唯一不同的是,一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并未停留半分,一人直直立在原地并未挪动半分。
曲然静静地立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
皇帝踏出门槛的一瞬,一滴极大而又晶莹的泪珠自曲然眼里落下。
那一滴泪,很快消失,不见。
*
我看着她虽然平静,可双眼里流动着深切的哀痛和无奈怅惘的脸。半晌没有说话。
我转过身,负手而立,“值得吗?”
曲然背对着我,膝盖已经痛到发麻,破皮,流血。她的声音不大,没有气力,在我听来却那样坚定。“值得。一切的一切,都值得。”
值得。
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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