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王府里,一等大臣正怨声哀悼,对近日旻皇的妄举感到愤怒,但是细细听来,追根究底竟是对紫癸的控诉。
齐溟只是静静的坐在主座之上,听着大臣们的议论纷纷,心里却感慨万分。
想到半年前的那一夜,紫癸忽的醒了过来,将前尘往事都想起来后,整个人就像是转了性,这若是在从来自己必定怎么也不肯相信,可是如今事实都摆在了眼前,让自己不得不去相信,此刻的紫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来到齐国之后就已经不是当年的紫癸,她的心里只有恨,而不是那个清纯如同相见的她。
但是在心底,齐溟仍旧抱有希望,因为那几次的王宫花园之见,他分明看到她眼中的游离,哪怕自己也亲自见过几次她的妖媚。
“溟王殿下,这个妖姬让皇上整日沉迷在声色之中,还搭建什么摘星楼!那江东的百姓都已经怨声载道!有此等女子简直就是国之哀泣!”
“是啊!再下去齐国都要毁了!”
“溟王殿下!你是皇上的亲弟弟,你去说说看,看看能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齐溟略略点了点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齐旻不听大臣的劝,自己姑且尝试一下。
紫霞殿里,美女歌谣,笙箫齐奏,一副祥乐之相。
那五光十色的美酒小菜,暴露的歌姬妖女,一个个舞动着水蛇般的身子,柔媚的什么似的,那杏眼美眸流连忘返,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勾走了。
乍看还以为是哪个人间仙境。
当齐溟走进紫霞殿里,看着白日下的齐旻,心里不由震动着,眼前的这个齐旻还哪里是当年的那个齐旻,整个人被紫癸勾的失了魂。
紫癸柔媚的倚在齐溟的怀里,那一杯杯酒水随着喉间咽下,火辣辣的胸口泛开。
“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齐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畔,让齐旻紫癸都不由为之一惊。
“溟弟,有什么事儿吗?”
齐溟看了看倚在齐旻怀里的紫癸,心里微微一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齐溟,她的心里就满是酸楚,将脸侧过一旁不想面对这一切。
“臣弟有事起奏!”
“朝中之事就在朝廷上议论即可,这儿可不是朝廷。”
“皇兄,江东百姓都已经苦不堪言,皇兄能否——”
“那些人前些日子不都已经给过赈款万两了吗?怎么又——”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百姓依旧处于水火之中,望皇兄能够体谅百姓疾苦,别再沉迷声色之中!”
“罢了罢了,从国库里在抽出两万两给他们便可。”
“可是皇兄——”
“罢了罢了,你可以下去了!”
“皇兄,齐国是皇兄的齐国,望皇兄可以早日清醒,别再沉迷姬妾艳舞之中!”齐溟又顿了顿道,“女人不论发生什么都只是女人,简简单单的才是最好的!”
姬妾!女人只是女人!你齐溟当我羽田紫癸是什么!
紫癸再也沉不住气,坐起身来,“臣妾本不想说什么,看到皇上日日为朝政如此辛劳,臣妾只是想让皇上能够得以宽慰,难道这也有错?”
紫癸说着便抽泣的将头埋在齐旻的怀里,撒着娇抽泣着,“皇上臣妾只是个女人,没有资格说话的女人!是臣妾不对,辱没了皇上的威严。”
齐旻一见,没来由的火了,大喝着“好了!够了!爱妃只是为了让孤高兴,你何苦这样咄咄相逼!”
齐溟顿时愣住了,紫癸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彻底信了,原来的那个紫癸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有着和紫癸一样面容的妖姬!
“皇兄!皇上——”
“来人,送溟王出去。”
齐溟还想说什么,却被宝子公公邀请着比了个辑,被迫送了出去!
走到殿外,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了,明明来的时候还是白天怎么说暗就暗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早已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落起了雨来。
心里酸酸的涨涨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齐溟粗重的穿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空气里尽是湿沉的气味。
紫癸,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是当年那个羽田紫癸嘛!你还是那个我深爱的紫癸嘛!
抬起头来,走在雨幕之中,整个人都痛苦的难以言语。
紫霞殿上才那个女子,妖媚如丝,一言一句里都夹杂着攻击性,如今皇兄已经完全沉迷在了紫癸的诱惑之中,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夜深了,宫殿中的纱帘也随风摇曳,晃悠悠的尽是迷蒙之感,瑶仙殿里传来了一阵阵嘤嗔,好一会儿才消停。
紫癸躺在榻上,疲惫的喘着气,眼幕里却尽是空洞。
身畔的男人已经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从她粗重的呼吸声就能够判断出来。
紫癸坐起身来,冷漠的望着身旁的人,乳白色的酥胸也若隐若现,紫癸站起身来,走到了床下,随手拿了件青衫披上。
雨已经下了一天了,空气里都夹杂着潮湿的气味,她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今日在紫霞殿里说的那些话已经是公然对齐溟的挑衅,她也知道如今大臣都对自己议论纷纷,说自己是妖姬乱国。
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如果自己还在齐国,没有出嫁,如果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起一切,如果——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很多事情开始了就回不了头。
一股气血上冲,紫癸连忙用手捂着,伸手一看却尽是狰狞的血红,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哪怕刘御医对自己如此的悉心照料却终究无用。
人,为什么是人,如果自己根本就没有出生或许就不需要面对这么多的痛苦了……
这一夜,对于齐溟而言也同样是痛苦难耐,每当想起紫癸那冷漠的面容,他便心如刀绞,为了齐国他决不允许儿女私情作祟,不论如何他仍旧存有一丝希望,希望她还是当年那个羽田紫癸,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好好和她谈一谈……
药膳坊里,刘御医正冷笑着,往一味药汤之中添加着什么,他的眼神就如同十二月的寒霜,没有任何温度。
一名小厮拿着药壶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一阵冷风吹过,让他冷不防的打了个激灵。
“今儿是你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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