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宫的大部分人都去了南苑,但是水墨笑的日子却没有清闲下来,宫里面的事情仍旧是千头万绪,他仍旧是需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甚至还要操心南苑内的事情,即使离宫之前他已经全权委派了蒙斯醉管理南苑的事务,但是,还是让人每日两次地往京城送消息。
不是不相信蒙斯醉,而只是单纯的不放心。
第一次南苑的消息便在天全黑了下来之后送来了,水墨笑方才用完了晚膳,第一次来自南苑的消息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不过是各宫的主子都已经安排好入住了,个人一切安好,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水墨笑听了一遍之后,便也便算了,小憩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沐浴更衣,随后直接睡了,午后时分,永熙帝便已经让人过来说了,今晚不过来。
永熙帝的晚膳是在佛堂和程氏一同用的。
晚膳之后,程氏就程秦所做之事表示了歉意。
“这件事既然太女已经做出了惩处,便算了。”司慕涵在程氏面前不好表现出什么,缓缓说道,“一年的时间并不长,等时间到了,朕会让凤后给他找一户好人家的。”
程氏点头,“这样也好,只是……太女这个惩罚……”她看了看司慕涵,欲言又止。
“父亲有话不妨说。”司慕涵见状道。
程氏沉吟半晌:“我虽然不懂朝政,也不懂外面的那些是是非非……太女这般在乎皇贵君,本宫也是明白,可是……作为大周的太女,这般重感情,并不是一件好事……”他看着女儿,继续道:“涵儿,这些年,你过得这般的痛苦,不也是……”
“父亲。”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仍旧是缓缓,“你……还恨先帝吗?”
程氏脸色一僵,似乎很意外司慕涵会问出这般问题,他沉默半晌,随后,缓缓笑道,不是勉强的笑,只是也不是释怀的笑,反倒是看透世事的淡然之笑,“那就要看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想这件事了。”
司慕涵蹙了蹙眉头。
“涵儿。”程氏看着女儿,微笑道:“若是以当年那深爱着她的那个男子身份,我是恨她,便是躺入了棺材的那一刻,我仍旧是恨她,可是,若是以一个寻常的百姓,或许是你一个旁边者的身份……我没有必要再恨她……这些年我在皇宫中,看着你一步一步走来……我也渐渐地明白,当年她心里的艰难……她不是不想护我,而不能抛下一切护我……她先是大周的皇帝,然后方才是爱我的那个女子……若是以你父亲的身份,我也是恨她!我恨她为何要将我的女儿推上了这条她自己都走得这般辛苦的路。”
司慕涵嘴角缓缓弯起,“父亲,母皇若是听到了你的这番话,她定然会很高兴的。”
“孩子。”程氏慈爱地笑着,“父亲知道你也过的很辛苦,不过,父亲仍旧是希望,你的结局能够和你母皇的不一样,父亲也相信,你母皇也不希望你最后的结局,也是如她一般。”
司慕涵的笑容渐渐地淹没,“父亲,或许从那一日,朕回答斩钉截铁地回答母皇,儿臣想要这话之时,朕便已经身不由己,朕没有退路可言,至于前方的路,朕更是没有能力完全掌控,最后的结局……从来知晓的只有上天。”
程氏听了这话,神色有些黯然。
“父亲无需伤怀,比起很多人,女儿的人生已经算是很好了。”司慕涵笑了起来,“至少,女儿百年之后,会一直有人记得。”
“你……你啊……”程氏即使心疼又是怜惜,可是,除这般一句毫无意义的叹息之外,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司慕涵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微笑地挑起了另外的话题,说说孩子,说说孙儿,说说外面的趣事,这般小半个时辰之后,便起身告辞。
程氏没有留,送了她出了门,看着被众人簇拥着浩浩荡荡离开的女子,程氏的心,猛然间刺痛起来,这是她的女儿,年幼的时候,他没有给她保护,没有给她欢乐,年轻的时候,他也没能给她帮助,给她支持,如今,她便快要到不惑之年了,可是,他却还是只能在旁边看着她如何艰难在这条路上孤独地走下去,甚至,他想这般看着的日子,也不多了……
涵儿,父亲对不起你。
而便在程氏在为女儿自责内疚之时,不远处,程秦也是盯着永熙帝离开的背影,他双手紧紧地攥着,因为隐秘在了暗处,他的面容一片阴暗,阴暗当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内,似乎在闪烁着挣扎的恨意……
……
时间进入五月份,天越发的热了。
这般炎热的天,伤还未真正好全了的李浮开始忙着太祖皇陵修葺一事,去南苑避暑一事,水墨笑原本也是让人问过了司以晏和司以琝是否要去的,只是两人都拒绝了。
司以晏说不想离开家里,担心没人照顾庄之斯,当然实际上的原因是他不想和庄之斯分开,因为最近的这段时间之内,司以晏的最大目的不是女儿的学业,也不是如何和庄家主夫处理因为之前那件事而冷淡下来的关系,而是很努力地要再次怀上孩子。
至于司以琝为何不去,理由和司以晏的一样,要照顾妻主,不过他却没有说谎,而是真的。
即便他心里别扭的很,但是他知道,他放心不下李浮,虽然这种想法让他的心开始混乱不堪,让他平静的生活开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在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挣扎之后,他将这种行为定为了不想欠李浮的理由之上,既然李浮为了救他的女儿而受伤,那他照顾她几日也是应该。
这时候的他,将当日要让李浮做牛做马的誓言给选择忽略。
因为这样他的心会好受一些。
对于这样的转变,司以琝不知所措,而李浮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这是她一直渴望的,可是真正得到了,即便只是很少很少,可是,她却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般的美梦,从来都是最容易醒来的。
李浮甚至为了不想让这份美梦醒来,更是不要命似的奔波在了太祖皇陵和京城之间,即使她也觉得这般很卑劣,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这一日,李浮在户部和康王商议好了皇陵修葺第一笔款项之事后,天色已然是到了傍晚了,康王便顺势提出邀请李浮去会仙楼用晚膳顺带喝上几杯。
李浮心里是不乐意的,可是,却也知道不好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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