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早逝,自幼便是让长姐抚养长大的,进宫之后,程氏宗族也得到了恩赏,只是,在他出事之后,程氏宗族却落井下石,将他长姐一家驱逐出族。
而也因为这件事,他对那人的怨恨更深,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无法顾及长姐一家,后来的十几年,他想过要去打听长姐一家的情况,但是思及当时他的情况,去打听长姐的情况,只会给他们带来祸患。
这般一过,便是十多年。
和涵儿相认之后,他也是想过再去找,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更不想让涵儿得了一个欺瞒天下之名。
因为永熙帝的生父程氏早已经死了。
“对不起父亲,这两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司慕涵歉然道。
程氏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晶莹,“涵儿……你说,你找到了我的家人……找到了我的姐姐?”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姑母已经去世了,死于永熙十一年的那场南方大旱。”
程氏双眸一瞠,随即,猛然站起身来,“死了……”
司慕涵跟着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父亲……”
“南方……”程氏脸色有些苍白,住着司慕涵的手,“怎么会在南方……怎么会……”
“当年程氏宗族将姑母一家逐出宗族之后,姑母便带着家人去了南方,之后也一直在南方,十一年前南方大旱,姑母没有熬过,便去了。”司慕涵缓缓说道。
程氏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下,“这般多年了……是我对不住她们……大姐的女儿……”低喃了会儿,然后又猛然站起身来住着女儿的手,“你找到了她们?!”
“是。”司慕涵点头,“两年前便找到了。”
“那为何……”程氏的话没有问完,垂下了眼帘,再一次坐了下来。
司慕涵沉默半晌,“对不起父亲。”
程氏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父亲知道你的难处,父亲不怪你。”
“这两年朕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司慕涵缓缓道:“对不起父亲,我不得不这样做。”顿了顿,随后补了一句,“朕怕了。”
程氏一愣,随后便是心酸,“父亲明白,涵儿,父亲没有怪你。”
“一个月前,朕派人去接他们进京,今天已经到了。”司慕涵笑了笑,“朕让章善将人暂时安排在内务府,若是父亲想见,女儿便让人将他们带过来。”
程氏诧异,“人……人已经到了?”
“嗯。”司慕涵点头。
“芯儿来了?”程氏想起了长姐女儿的名字,“当年我……离开之时,芯儿还是个孩子……如今这般多年了……”
“除了程芯之外,还有她的正夫以及……养子。”司慕涵说道。
程氏又是一愣,“养子?”
“程芯唯一的女儿在前不久去世,这个养子是她十年前收养的,叫程秦。”司慕涵注意着程氏的神色变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程氏不愿意相信,姐姐便只有一个女儿,如今芯儿唯一的女儿也去世了,那姐姐这一脉岂不是便要断了?“你不是说你一直派人监视着他们的吗?怎么会……”
“是意外。”司慕涵解释道,“程河带着正夫以及女儿儿子乘船回正夫的母家,途中遭了船难。”
“女儿儿子……”程氏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身,浑身轻颤着,“你是说……”
“是女儿不好,没有派人跟着他们一同前去。”司慕涵看着程氏道,这个两年程家都一直都没有出现过问题,她也便放松了监视,只是让人盯着程家老宅而已,却不想这般一疏忽便……“父亲,你……”
程氏凄然笑了笑,抬头看着女儿,“我不是怪你……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年若不是我,她们便不用受这般多年的苦……意外……意外谁也避免不了。”他低喃着,然后起身,往诵经的正堂而去。
“父亲……”
“涵儿。”程氏转过身看着女儿,“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先回朝和殿吧,父亲不怪你,真的,至于芯儿……我还没有准备好……过几日再见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没有怪你,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否则对你,对芯儿她们都不好。”
司慕涵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锤了一下似的,“女儿知道。”
程氏转过身,缓步离去,那背影仿佛又是老了好几岁一般。
司慕涵有些无法确定自己将人接来京城,究竟是对还是错,隔壁的正堂内传出了程氏敲打木鱼的声音,司慕涵沉默地站了好半晌,然后,方才除了膳厅,交代了程氏身边的宫侍小心照顾,然而方才离开。
四月下旬的天已经没有了初春之时的微凉。
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了地上。
“陛下,可要去朝和殿?”一旁的冷雾上前低声询问。
司慕涵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辇轿。
水墨笑没想到司慕涵这般快便过来了,而且一见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有事情,不过却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她是在为钦差被杀一事而烦心。
“陛下可用了晚膳了?”
即便知道她在佛堂用膳,不过水墨笑还是问了一声。
司慕涵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便坐上了暖塌。
水墨笑蹙了蹙眉,“臣侍让厨房备了补品,若是陛下还能吃得下便吃些,若是吃不下,那便晚些时候再用。”
司慕涵看向他,“坐下来和朕说说话。”
水墨笑闻言,更是疑惑,屏退了宫侍,最后便坐在了她的身边,“钦差被杀这事真的这般严重吗?”
司慕涵一愣。
“陛下这般忧心不是因为这件事?”水墨笑见状疑惑问道。
司慕涵垂了眼帘,然后缓缓将程家的事情说了。
水墨笑讶然了好一会儿,居然有这般事情?
“你说,父亲真的不怪朕?”司慕涵看着水墨笑问道。
水墨笑回过神来,微笑道:“大师既然说了不怪,那自然是不怪。”
“只是……”
“陛下。”水墨笑打断了她的话,“家人对大师来说是重要,但是,陛下对大师来更是重要,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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