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唯有新年期间才会接受新嫁入正夫的祭拜,因而暂不打算返乡。
五月初三。
雪暖汐的生辰。
这是唯一一次雪暖汐失踪之后司慕涵没有陪着两个孩子一起过的生辰。
司予述没有留到这一日,面对这些发生了的事情,面对将赵氏当做父亲的母亲,她无法如往年一般在观星殿那里为父亲过生辰。
她需要行动,而不是那没有丝毫意义的祷念!
当日晚上,观星殿内
司慕涵站在了寝室内的观星楼上,望着那未曾散去阴云的天空,这般一站,便是一整晚。
而这一晚上,司以琝也在自己的寝室当中,看着那一晚已经糊掉了的寿面,呆呆地守了一夜,而他怎么也不知道,在院子之外,有一个人一直在陪着他。
进入五月,夏季的气息越发的明显。
宫里面也开始更换夏季的摆设,宫侍们换上了夏日的宫服。
这些日子后宫很平静,可是水墨笑却恨不得将这份平静打破。
朝和殿的宫侍也渐渐地发觉了主子的反常,似乎自从大皇子出嫁之后,主子便变得越发的焦虑,甚至有时候莫名地发脾气。
水墨笑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而他也知道这一切的异常反应都是源自于自己对儿子的思念。
司予赫在的时候还好,甚至司予述在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的严重。
可是看着孩子一个个地离开京城,看着朝和殿内一日比一日的沉寂,他的心便越发的不安宁。
他也试图找赵氏的麻烦,可是每一次的请安,赵氏总是恭恭敬敬,不管他如何的挑衅,赵氏总是逆来顺受,这点倒是真的让他有种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从南苑回宫之后,雪暖汐对他百般忍让的态度。
后宫没有事端他该高兴,可是此时他真的恨不得出些事情让他忙碌一番,甚至不止一次冲动地想将蒙斯醉给找回宫来大家再斗上一场一分胜负。
自然,最后这个荒谬的念头没有被付诸实施。
可也因为这般,他的脾气越发的喜怒无常。
而唯一让他有些寄托的便是司以琝,因而,他对司以琝的身子对他的生活是异常的关注,甚至关注到了让南苑中的蒙斯醉起了疑心,以为他要利用司以琝做些什么。
水墨笑想过将司以琝接入宫中来,这样好照顾也好养胎,可是若是这般做,那便可能会暴露司以琝有孕的事情。
宫中虽然什么都好,但是人也多,人多口杂的,秘密从来便守不久。
再有就是赵氏。
水墨笑如今觉得如今的赵氏便像是一头潜伏着的野兽,再忍辱负重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毁灭一切。
总而言之,宫里面不安全。
这种隐藏压抑着的危机,或许也是造成水墨笑这般情绪的原因之一,此外还有便是他和司慕涵之间始终冰封着的态度。
除了司以晏出嫁之前的那个晚上,司慕涵宿在了朝和殿之后,往后的日子,司慕涵便都没有再到过朝和殿,甚至很少到后宫。
而每到后宫便都是去延安殿。若不是司慕涵这些日子到后宫的时间不多,大多数都是独宿在交泰殿,御书房上的御案上面御史的弹劾可能要堆积如山。
良贵君赵氏依旧盛宠不衰,甚至俨然是独宠后宫。
只是这些荣耀却没有让赵氏得到愉悦的心情,永熙帝这般忙碌于朝政之上,那便是证实了当日那宫侍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是的,赵氏心里也是猜疑过那宫侍所转告的那些话。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却不想被人利用被人当做垫脚石。
然而永熙帝的言行却证实了那些情况都是真的。
自从进入了五月之后,永熙帝频繁召见大臣,其中户部和兵部的大臣居多,而每一次都让他回避,便是他仍旧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但是也注意到了御书房内的变化,譬如以前那些总是没有防备地摆放的东西如今却换了地方,甚至他又一次无意间发现了永熙帝将那些卷轴放入了御案后面书库的暗格当中,又譬如,永熙帝不在让他在旁边磨墨,而是只是让他坐在一旁陪他。
她这般举动,一是可能已经怀疑他,二是她真的要做一件很大很重要的事情,便是他也不能相告。
但不管如何,赵氏都知晓,他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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