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几年陛下启用康王等几个先帝皇女,虽说也可能是想保殿下,但是,同时何尝不是在削弱对她的倚重吗?当一个人变得不再那么被需要不再不可缺少,那生死便不再重要了,以前陛下容忍了殿下的那些逾越的举动,或许是因为不能失去殿下,可是如今,殿下对陛下来说还是这般的不可缺少吗?
陛下先是开海运,开放海港,大笔大笔的军费送往东边的海军军营,以及后来的东海剿杀海盗、两年前的沧州军营设立,陛下在东南做了这般做的举动,即便是他这个后宅男子都看得出来陛下对南诏有所图!更何况南诏还参与了当年陛下遇刺一事,即便是为了替皇贵君报仇,陛下也绝对不会放过南诏的!
手下留情?
陛下如何会手下留情?!
“殿下当南诏是亲人,可是南诏的皇帝太女她们可曾将殿下当做是亲人看待?别说是殿下,即便是为了南诏牺牲自己嫁来大周的父君,她们也未必放在心上!殿下可以觉得我不通人情,可以说我冒犯父君,可是我不瞒陛下,这些话我忍了好多年了,当父君还在的时候我便一直想说!父君为南诏殚精竭虑了一辈子,可是得到了什么?!
先帝待父君虽然称不上是很好,但是也给了父君一个安稳的生活,也从未薄待过父君,殿下熟读史书,也是知道历朝历代和亲的皇子能够善终的根本没几个!于父君来说,嫁到大周来是牺牲,可是于我来说,于一个男子来说,能够一辈子安稳过来已经是很幸福了!父君在后宫多年,从未遭受过任何不公的对待,从君位到贵君,到后来先帝驾崩,在到最后寿终正寝,他一路安稳,即便是先帝皇贵君蛮横把持后宫之时,连陛下养父和安皇贵君都受过其折辱,唯独父君没有!
陛下登基之后,对父君也是格外的厚待,封太贵君,准其出宫来安王府让我们奉养,在父君婉拒了之后也没有让父君迁宫,最后父君病逝,陛下更是厚葬了父君,殿下扪心自问,作为新帝,陛下对父君可曾薄待过?即便陛下这般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需要殿下,因为要拉拢殿下,可是殿下……与南诏相比,陛下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及不上?!即便陛下防着我们,偶尔也会让我们心有不安,甚至最后我们还是逃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但是至少我们问心无愧,我们没有对不起先帝没有对不起大周的千万百姓!我们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殿下辛苦半生,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可是如今殿下做出这般的事情……”
安王正君没有说下去,泪流满面。
安王脸庞紧绷着。
“南诏南诏,殿下如今是要为了南诏而背弃大周这个我们真正的家国,背弃殿下一直无怨无悔效忠的陛下吗?!殿下心里想着南诏的事情可曾想过我们?可曾想过安王府?殿下难道不知道若是这件事暴露了陛下会如何吗?殿下……”安王正君几乎已经泣不成声了,“这叛国罪啊——”
即便是当年宁王争夺皇位无所不用其极的时候也未曾犯下过叛国罪!
可是如今……
为大周几乎鞠躬尽瘁的殿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即便陛下念在殿下过去那般多年的忠心放过了殿下,可是殿下如今是利用了皇贵君啊……皇贵君之死在陛下的心里是何等的痛苦殿下当年难道没有看见吗?陛下可以饶恕一个背叛自己的臣子,但是却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利用她心爱之人来达到自己目的之人——当年的秦家可是被诛灭了九族啊!殿下为了南诏,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安王正君说完,旋即转过身便要往外面走。
安王脸庞旋即扭曲了一些,下一刻便站起伸手抱着他,“别走……”
她的声音哽咽着,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仿佛她若是让他走了,便会真的众叛亲离。
安王正君猛然挣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对着她,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眼前他陪伴半生的女子,“殿下,这值得吗?值得吗?”
安王没有回答。
安王正君看不清此时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这般多年我心里一直有着一个遗憾,我未曾能够为你生下一个女儿,让你得嫡系无人承继,可是如今,我却感觉到很庆幸,我只生了一个儿子,而且他还嫁给了一个好人家,即便将来事败,安王府被满门抄斩,萧家也不会遗弃他,殿下你是皇家成员陛下不可能用诛灭九族的刑罚,最多便是我们全府的人陪着你死罢了!死便死吧,反正这般多年,我已经担惊受怕够了,我许诺过会对殿下生死相依,那便死吧!只要殿下觉得值得!”
他真的不怕陪着她死,可是他不想让她以这般的方式去死,他情愿她为了野心,为了皇位而这般做,可是如今……
他转过了身,狠狠地咬着下唇,制止自己说出更加伤人的话,可是还有更伤人的话说出来吗?
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安王踉跄地上前一步想伸手去抱安王正君,可是伸出去的手始终还是落下,她如今如何还有资格去抱他,去安慰他?他说的没错,在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根本便没有考虑过他们,她不是一个好妻主也不是一个好母亲,“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踉跄地离开。
她没有颜面再面对他。
安王正君最终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屋外,寒风再一次肆虐大地。
虽然停了雪,却比下雪的时候更加的冰冷。
值得吗?
值得吗?安王站在了寒风当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可是即便是自己,即便是到了这般的地步,即便她已经隐隐地猜到了她被南诏利用了,她始终还是无法完完全全肯定地跟自己说一声,根本不值的。
是的,利用。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若是她还看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她便真的白活了。
从那日在南诏皇陵当中,南诏太女将或王的事情告诉她,她便已经落入了南诏的圈套当中。
那时候她还自以为是地以为南诏太女不过是想借着她的手来除掉或王罢了。
她从南诏回来没多久,赵氏便出现了。
那般一个完美的替身居然这般轻易地被找到了。
那半年多以来,赵氏以出乎意外的速度脱胎换骨,即便是她,有时候也有种错觉,觉得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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