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氏对不对?一定是赵氏做的!一定是!他之前陷害父君现在又来陷害昀儿!蜀父君,你帮帮儿臣,帮昀儿讨回清白,儿臣求你!”
司以佑说着便跪了下来。
“二皇子!”蜀羽之连忙扶着他,“你别这样!”
司以佑无法控制自己,这件事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他如何能够接受他的亲妹妹会做出这等下毒杀人之事,如何能够接受?在他的心中,司予昀是他的皇妹,她永远都是小时候那个总是笑得意气风发的皇妹!
司慕涵浑身紧紧地绷着,她的儿子不断地哀求着蜀羽之,但是却仿佛忘了,她这个母亲也在一边……
司以佑最终在蜀羽之的怀中泣不成声。
蜀羽之除了安抚之外,没有其他的法子。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站着,忍受着心头那一波一波锥心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司以佑方才停下了哭泣,也方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司慕涵的身上,他站起了身,然后跪在了司慕涵的面前,仰着头,脸上虽然泪迹斑斑,但是眼中已经没有再溢出泪水,“母皇,昀儿虽然有错,可是她始终是母皇的女儿!儿臣求母皇,饶她一命!”
司慕涵低头看着儿子,身子轻轻地颤了颤,“佑儿……”
“母皇,昀儿不是柳氏没了的那个孩子。”司以佑一字一字地道,“昀儿她是母皇看着长大的,母皇关心过昀儿,爱护过昀儿,母皇和昀儿之间有十几年的母女之情,昀儿不是柳氏没了的那个孩子!母皇不在乎柳氏的孩子是因为母皇从未和那个孩子相处过,没有积累下母女之情,可是昀儿不一样,她是母皇看着长大的啊——”
话说到了最后便已经近乎成了嘶吼。
蜀羽之脸色苍白了下来。
司慕涵满目震惊,“佑儿……”
司以佑还是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母皇是疼爱过昀儿的,至少在雪父君离开之前,母皇都是一直那般关心昀儿的!儿臣求你放过昀儿,儿臣求你……昀儿是儿臣的皇妹,她做错了事情,儿臣身为皇兄难辞其咎,若母皇真的要为赵侍君出气,便冲着儿臣来,儿臣愿意一力承担,求母皇不要伤害昀儿……”
他永远也忘记不了,便在柳氏没了孩子没多久,他在宫道上远远遇见了母皇和赵氏,那时候他不愿意见母皇便躲到了一旁,而随后却听见了赵氏问母皇,柳氏没了孩子她心不心疼,可是母皇却说,不心疼,因为对她来说,柳氏的那个孩子可以说是没有存在过的,她没有感觉过柳氏那孩子的存在,根本谈不上母女之情,既然没有母女之情,有何好心疼的。
那一刻,即便是雪水浸湿了鞋袜,他也感觉不到冰冷。
那一日,他便这般在雪地当中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宫侍找到了他,他方才回过神来。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一直敬爱得母皇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即便他也恼恨柳氏,可是柳氏没了孩子的那一刻,他心里还些难过,因为那也是他的皇妹或皇弟,可是母皇却说……她一点也不心疼!
司以佑真的很怕司慕涵如今也会如同对待柳氏没了的那个孩子一样对待司予昀。
司慕涵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半晌,然后弯下了腰,将他拉了起来。
司以佑整个人木然地任由着她拉着起身。
司慕涵看着儿子,一字一字地保证道:“柳氏是畏罪自尽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司以佑无声抽泣着,可是却没有如同过去一般立即便相信了她的话。
“佑儿……”司慕涵凝视着儿子会儿,却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伸手替儿子整了整身上的披风,“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司以佑睁大了眼睛。
“这件事不要告诉你父君。”司慕涵缓缓地说着。
司以佑颤了颤,张了嘴想说什么,可是却像是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走吧。”司慕涵挤出了一丝微笑。
司以佑看着她好半晌,却始终不愿意离开。
蜀羽之见状便上前,“二皇子,陛下没有让凤后继续查这件事便是不会对三殿下如何你放心。”
司以佑始终无法安心,还是盯着司慕涵,泪眼汪汪。
司慕涵双手紧握一下,随后,转过了身。
司以佑脸上的悲切瞬间凄厉,脚步踉跄了几步,然后,木然地转身走出了凉亭。
蜀羽之放心不下,便让让外面的一个宫侍送司以佑回去。
司以佑木然地走了半晌,然后忽然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了暖亭,看着那依旧背对着暖亭出口的母亲,原本已经止住了的泪水再一次滑落了,然后,转身,往流云殿跑去……
母皇说不让他告诉父君,是不是也是担心父君?
还是生怕父君为了保护昀儿做出其他的伤害赵氏的事情来?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暖亭内
“陛下……”蜀羽之上前低声道。
司慕涵转过身,却是面无表情,“朕想一个人静静。”
蜀羽之并不想这样离开,“二皇子他不是有心的……”
“够了!”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朕说了朕像一个人静静!”
蜀羽之看着她会儿,最终还是沉默离开。
寂静再一次充斥着她的四周,连原本呼啸着的寒风都停了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死寂的。
仿佛,这就是她的人生。
司慕涵僵硬身子缓缓坐下,合上了眼睛,搁在铺着厚厚桌布的石桌上的手,五指紧紧地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雾缓步上前,“参见陛下。”
司慕涵木然地抬起视线,“何事?”
“方才豫贤贵君派人再请陛下。”冷雾回道,“豫贤贵君说今晚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陛下到来为止。”
司慕涵垂着眼帘沉默半晌然后缓缓地站起身,“起驾,去流云殿。”
“是。”
流云殿内
蒙斯醉始终在膳厅内等着,甚至连坐着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桌子上的佳肴早便已经冷了,连原本诱人的香味也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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