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佑儿去御花园了。”蒙斯醉站起身来说道。
水墨笑微微讶然,“这时候去御花园做什么?”
这个时节御花园只有菊花和落叶。
萧条萧条的。
他的儿子自幼便不喜欢寒风肆虐的冬日,连带着也不喜欢冬日方才绽放的梅花,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说不喜欢秋天,还说讨厌极了秋天的花,尤其是菊花。
水墨笑越发的疑惑,他的儿子究竟想谁?
自己嘛?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性子。
像他母皇?
水墨笑说不准。
“佑儿想画一幅秋日图下月送给陛下做寿辰之礼。”蒙斯醉回道。
水墨笑了然,“本宫去看看。”
“臣侍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便不陪凤后了。”蒙斯醉行礼道。
水墨笑点了点头,便出了流云殿。
半晌后,忆古从外面进来。
蒙斯醉端起了已经冷了的茶喝了一口,“柳氏那边有消息?”
忆古点头,然后上前两步,将银澜殿内眼线传来的消息一一给主子汇报了。
蒙斯醉听了之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
忆古见状,犹豫会儿,“主子,恪侍君不足为患,只是……我们这般安插眼线在银澜殿,若是凤后知道了……”
“你放心,凤后这点面子还会给本宫的。”蒙斯醉淡淡道,随后又笑了笑,却是极为的自嘲,“本宫有十多年未曾做过这些事情了,不想如今做起来,还不算是差……”
“主子……”忆古见状,心头有些酸,“其实恪侍君即便是生下了皇女,也不会威胁到主子的。”
蒙斯醉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忆古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了主子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
蜀羽之回到了宫中,便直接去了四皇子的住处。
一进了屋子,便见四皇子坐在了书案前提笔很认真地在写着什么。
蜀羽之缓步上前,“徽儿在写什么?”
司以善闻言抬头,见了蜀羽之,脸上笑了起来,随后长了嘴,但是很快便合了起来,下了椅子抬头看着他,随后脸上却有生出了疑惑。
蜀羽之伸手将他抱回了椅子上,“可是在想问父君为何唤你徽儿?”
司以善点头。
“父君和你凤后商议过了,打算给你换个名字。”蜀羽之转过身,想提笔写出来,却见桌案上面的白纸中写满了寿字,“这是……”
司以善见状,脸上有些慌张。
蜀羽之凝视着他会儿,随后笑道:“徽儿可是想写给母皇的?”
司以善点了一下头,但是随后又摇头。
“父君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等你写好了,父君帮你送给母皇。”蜀羽之心疼道。
司以善重新展开了笑颜,然后又拉了拉他的手,重新取了一张白纸扑上。
蜀羽之明白他的意思,提了笔便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徽字,然后道:“前两日父君去佛堂帮你做了一个福,大师说给你换个名字,这样便可以给你带来福气。”
程氏如今住在宫中,宫里面的人都尊称一声大师。
司以善睁大了眼睛。
“你放心,不管如何,父君都会好好照顾徽儿的。”蜀羽之抚着他的头,“往后父君便叫你徽儿好不?”
司以善点头,随后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担心母皇不同意?”蜀羽之清楚地读出了儿子的想法,“放心,父君已经给你母皇说好了,徽儿喜不喜欢父君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司以善笑了,随后拿起了笔,在蜀羽之所写的徽字前面添了两个。
司以徽。
然后看向蜀羽之,便像是在说。
以后他便叫司以徽。
蜀羽之更是心疼,将他搂入了怀中……
为何这般好的一个孩子会是官氏那样罪恶滔天之人所生?
若不是官氏所生,今日便无需受这般多的苦。
……
水墨笑去了御花园,找到了司以晏以及司以佑。
不过却没有靠近。
而是远远地看着正在两人。
不过是三年的时间,两个孩子便都换了个模样似的。
都长大了。
水墨笑心里欣慰地笑了,不过很快,便又蹙起了眉头。
前方,司以佑在认真安静地画着画,而司以晏一开始则是在那盛开的菊花旁边走着,像是在赏花,只是会儿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动手摧残起那些花儿来。
“晏儿。”
水墨笑语气拖长地叫了儿子,然后起步上前。
司以晏猛然转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身后已经被他摧残的不成形的花儿,那神情分明是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人方才有的。
这也是让水墨笑忧心的,他的这个儿子即便是做坏事也写在了脸上。
司以佑也抬起头来,见水墨笑过来,便搁下了画笔,缓步上前,规矩地行礼,“儿臣见过父后。”
“嗯。”水墨笑对他点了点头。
司以晏这方才回过神来,“儿臣见过父后。”
“身后挡着什么?”水墨笑佯怒道。
司以晏垂了垂头,“父后,儿臣不是有心得……”
“父后知道你不喜欢菊花,只是也不该这般动手摧残。”水墨笑轻斥道。
司以晏抬头,“儿臣以后不会了。”
水墨笑见儿子这般,“怎么心情不好?”
司以晏有些慌了,“儿臣没有,儿臣只是觉得闷罢了。”
“父后,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拉着大皇兄来的。”司以佑赶忙道,“儿臣忘了大皇兄不喜欢秋天也不喜欢菊花。”
“说起这个,父后倒是想问问。”水墨笑看着儿子,“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秋天不喜欢菊花呢?”
司以晏抬起了头,“儿臣不喜欢菊花不可以吗?”
水墨笑一愣。
“大皇兄……”司以佑也是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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