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庶女庶子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便是黄氏所出的那两个庶女,也翻不出风浪来,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妻主也因为对他心怀愧疚,对他更是敬重。
庄家正夫如今唯一还担心的便是女儿的婚事。
虽然女儿离成年还有几年时间,但是为了将来不出岔子,他必须早一步做打算,而三皇子司以佑始终还是他的第一目标。
三皇子端庄贤淑,身份贵重性子又好,若是女儿能够娶到他为正夫,将来不管是家主的位子还是入朝为官,都大有益处,他也相信,女儿和三皇子这般性子的男子合的来,将来三皇子为女儿管理后宅,而女儿便心无旁骛地在外面经营事业。
庄家正夫如今想想这样的将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自然,以他的阅历和心智,不可能想的如同蒙斯醉这般的深。
庄家正夫心里的蓝图是美好得,唯一不美好的却是她的女儿。
庄之斯没有陪着众人一同守岁,倒不是因为身子支撑不住,这一年来,各种各样的珍贵药材源源不断地送到她的嘴边,原本孱弱不已的身子倒也是养好了几分,再加之她有毅力,便是身子再不适也一样坚持着上武学课,而也因为她如今是大皇女的伴读,所以凤后即便再不待见庄铭歆,也是三天两头地派御医给她诊脉开方子。
庄之斯相信,待她成年之日,必定可以过上寻常来般的生活,也必定可能给她所在乎的人支撑起一片天空。
而她不陪着父亲守岁的原因,是因为实在不愿意再听父亲的劝告。
她不想取二皇子。
她也知道,陛下不会让她娶二皇子的。
父亲希望她娶二皇子比之要她如愿迎娶大皇子更加的艰难。
她当了大皇女一年的伴读,再加之母亲时常耳提面命的,多多少少也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她迎娶大皇子最大的障碍是凤后,而不是陛下,而凤后不同意有两个原因,一是父亲所说的当年母亲对凤后所做的那件事,二自然是她身子不好。
身子不好,她会全力养好,可是凤后对母亲的怨怼,却没有这般轻易可以化解。
虽然艰难,但是庄之斯却也有信心能够做到。
可是父亲的想法却让她很为难。
庄之斯坐在了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把玉箫,这是她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几乎走遍了京城所有的乐器坊方才买到的。
他说过他想学一种乐器,不用手弹的,因为他怕手疼。
庄之斯想了想,便是萧合适了。
原本是想着今晚送给他当过年之礼的。
只是父亲却不愿她入宫。
庄之斯知晓自己是无法满足父亲让自己迎娶二皇子的心愿,所以不愿意在这些小事情上面让他失望,便同意不进宫。
今晚除夕宫宴进不了宫,那便只有等年后上书房恢复上课方才送给他了。
正当庄之斯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忽然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庄之斯心头一恼,以为是哪个下人不懂规矩,只是抬头一看,却是她的父亲。
庄家正夫进屋之后见女儿未曾睡,脸便不悦起来,“这般晚了,你怎么还不睡?”然后便发现了女儿手中握着的玉箫,缓步上前,“这是什么?”
庄之斯将玉箫收回了锦盒当中,随后方才道:“没什么,父亲怎么也还未休息?岁应该守完了吧?”
“还在为父亲不让你进宫一事恼父亲?”庄家正夫看着女儿这般不冷不热的,便问道。
庄之斯将锦盒受入了桌子下的一个抽屉当中,然后摇头,“父亲多虑了,女儿没有。”
“斯儿。”庄家正夫却似乎不信,“父亲这般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母亲不在,若是你进宫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照顾的了你,父亲又不能进宫。”
“女儿知道父亲是为了女儿好。”庄之斯从未否认过父亲的爱护之心,他们父女相依为命这般多年,还差一点命丧黄泉,这份父女之情比之寻常的父女要深得多。
庄家正夫见女儿的语气软了一些,心里也安了安,微笑道:“既然不是再生气,那便早些休息吧,明日不必去上书房,可以睡晚一些,不必这般早起。”
“嗯。”庄之斯点头。
庄家正夫又说了几句叮嘱的话,随后准备离开。
“父亲。”庄之斯叫住了他。
庄家正夫见女儿神色严肃,“怎么了?”
“儿臣不会娶二皇子的。”庄之斯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父亲明说,总好过他继续陷在这种不可能是视线的希望当中。
庄家正夫脸色果然一变,“斯儿……”
“父亲。”庄之斯看着父亲,“女儿这般说并不是想忤逆父亲,但是父亲,不管是母亲还是豫贤贵君,都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更重要的是,陛下也绝对不会同意。”
庄家正夫睁大了眼睛,妻主和豫贤贵君不同意,他还可以理解,可是陛下……“斯儿,陛下如何会……”
“父亲,母亲早便跟女儿说过,陛下不愿意看见庄家和蒙家继续亲密交好下去,二皇子是豫贤贵君所出,庄家若是迎娶了二皇子,其实又拉近了和蒙家的关系?”庄之斯尽可能地说的简单明了。
庄铭歆自从开了宗祠正式确定了女儿继承人的身份后,她便逐步地培养女儿,朝中千丝万缕的关系,敏感之事,都一一教给女儿。
庄之斯虽然无法放下过去的那些怨怼,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些方面,庄铭歆的确比她强,而她也需要她的这种教导以及扶持。
庄家正夫脸色有些发白,隐约见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妻主也跟他说过这件事,当年他换了身份嫁入庄家,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父亲不必惊慌。”庄之斯见状便安抚道,“父亲的心思陛下未必知道,不过,这件事,父亲必须到此为止,否则必定后患无穷,父亲,母亲临去西南之前曾交代过女儿,如今绝对不能触怒陛下,否则,满门性命皆忧。”
庄家正夫想起了前些日子刑场上那哀嚎声以及久久未曾散去的血腥味,倏然间打了一个寒颤,“斯儿……”他握着女儿的手,“父亲差一点便害了你……”
庄之斯安抚一番,随后道:“父亲,女儿已然有了心上人,除了他之外,女儿不会再娶任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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