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二皇女真的得了这个病,那她便彻底与皇位无缘。
剩下的三个皇女当中……
赫儿虽然很努力,然而他无法否认,赫儿的天资不好,再加之出身,怕是不是另外两个人的对手。
他虽然心有不甘,然而,若是明明知道可能性不高,却还是让女儿去争去抢的话,那便是将她推上绝路。
皇位争夺,胜者为王,败者便只有死路一条。
赫儿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的,然而也与亲生无异,若是他真的这般推她上绝路,那将来他死了之后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九儿和荣君?
三皇女和四皇女……
水墨笑不用去深想也可以推测到将来必定会有一场激烈的争斗。
只是那时候,她会如何?
会如何抉择?
水墨笑叹了叹气,他想这些做什么?
凝了凝神,唤来了宫侍嘱咐了一番,随后便也转身离开。
……
司慕涵和兵部尚书等人商谈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散去。
对于阿塔斯使团不回南苑直接回京城驿馆之时,司慕涵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昨夜发生了那般多事情,虽然消息是对外封锁,但是阿塔斯使团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再加之那宫侍行刺的事件,若是她们还继续呆在南苑,她方才觉得意外。
刑部尚书等人退下了之后,司慕涵没有离开文渊阁,而是在烛火之下沉思了起来。
因为雪暖汐方才的行为。
司慕涵可以很肯定地说雪暖汐对她必定是有多隐瞒,可是,他为何要隐瞒她?莲花台上发生的事情他连她也不能说吗?
她不是不想知道,不继续追问的原因是因为她看得出来,此时雪暖汐内心已经是到达了崩溃的边缘,不仅仅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可以说,从阿塔斯使团到了京城开始,他便一直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
虽然之前她宽慰过了他,而他也像是想开了,但是,她很清楚,那时候的他之所以心情得到纾解不是因为真的宽了心,而是因为她的安抚,又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
若是昨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倒也是没有大碍,可是偏偏,却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
司慕涵可以感受到了雪暖汐此刻心里的压力和负担。
也因为这样的情况,她不得不开始重新考虑,雪暖汐是否真的适合继续掌管着暗卫。
不是她不信他,而是,她不想让他被这个责任给压垮。
司慕涵知道,雪暖汐为了让自己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而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可是若是为了她想要他陪着她一同面对一切而强求他去做一件他根本便无法胜任的事情,是在害他,甚至将他逼到了崩溃的境地。
她开始后悔当日自己这般的决定。
对于将他完全护在她的羽翼之下不让他承受任何的风雨还是让他不断地历练成为一个可以与她并肩面对一切风雨之人,司慕涵从一开始便处于矛盾挣扎当中。
她很清楚雪暖汐的性子,他最好的生活方式便是一直无忧无虑什么也需要担心,而他在嫁给她之前便一直是这般生活的。
她本应该让他一直这般生活的。
可是她的心里还存在了另一种的不安。
先帝和她生父的事情,还有雪暖汐之前一意孤行而遭受的磨难。
这些事情让她无法安心地让他继续过着一如既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想着,至少让他有可以自保的能力,可以处理一些危机困难的能力,这样,即使她一时疏忽保护不了他,他也能够安然无恙。
和安皇贵君说过,后宫最好的生存方式不是一味的保护,而是让他融入这个世界。
所以,当年,她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不仅仅是因为蜀蓝风的事情。
很多时候她也在想着,她这般做,是不是过于的自私了。
冷雾缓步走了进来,“启禀陛下,章善大人求见。”
司慕涵从沉思当中回过神来,敛了敛神色,“让她进来。”
“是。”冷雾领命,随后退下。
半晌后,章善进来,第一时间却是请罪,因为格丹死了,自尽而死。
司慕涵听了章善的禀报,脸色微微一沉,“死了?”
“是。”章善跪在地上回道。
司慕涵凝着她,“朕不是让你好好看着的吗?怎么会让他自尽而死的?”
章善没有推卸责任直接承认了错误请求责罚。
司慕涵对事后追究责任不感兴趣,“他怎么自尽的?”
“他撕下了身上的衣裳结成了绳子悬梁而死。”章善回禀道,之前她也是做了一番预防的,可是没想到这人居然用这般的方法,“此宫侍几乎将身上的所有衣裳都给撕了……”
司慕涵蹙了蹙眉,夏季穿的衣裳本来便不多,她可以推想的到他死之时的样子,“既然他存心要寻死,你们防也是防不了的!他的情况查的如何?”
章善回道:“此人乃永熙一年进宫的,临淮城人,父母双亡,而其亲族也因为瑄宇二十九年西南边陲的那场战火而背井离乡,散落四方。”
“临淮城人?”司慕涵眯起了眼,“内务府挑选宫侍一般都是在临近京城的州县当中挑选的,怎么临淮城人也进了宫?”
“依照内务府档案记载,此人也是因为瑄宇二十九年的边陲战火而逃难至平州的一门亲眷当中,后来宫中选拔宫侍,他便进宫了。”章善回道,“臣已经派人去平州查探。”
司慕涵沉吟会儿,“人死了就死了,整理一下,派人送去驿馆让阿塔斯的人看看,看清楚她们有何反应。”
“是。”章善应道。
“还有,梧桐院走水一事查的如何?”司慕涵继续问道。
章善回道,“臣正要禀报此事,臣审问过了梧桐院内的宫侍,也亲自查看了起火之地,那里并无烛火,更无易燃之物,臣推断,这一次的走水极可能不是意外。”
司慕涵合了合眼,“有没有线索?”
“臣会继续彻查。”章善回道,“只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司慕涵,似乎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司慕涵喝道。
章善垂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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