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很遗憾,抢救无效,江承去世了。我们已经勘察过事故现场,他是醉驾,属意外死亡,没有故意谋杀的成份。”
苏小语盯着男子一开一合的嘴唇,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她早便说过自己不喜欢江承,可是,却从未想过他会英年早逝。一个声音隐匿在心底反复问寻,没了江承,华夏要怎么活?瞠目一睁,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进了病房。
华夏捂着唇齿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奈何呜咽的响动还是从她的指缝间溢出。这个男人三天前还是自己挣扎着想要放弃的,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疼,多绝望。曾经那么多卑微的痛触都忽然不及这一刻,她想象过太多种日后同他在人海中相遇的情景,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与他生生的站成岸。
苏小语被泪水模糊了双眸,病房中静得她心里发慌,这一刻她倒希望华夏能放声哭出来,也好过这样死死的压抑。从背后扣紧她的肩,轻道:“华夏,想哭就哭出来吧。”
江承争战商场,从来都是步步为营,运筹帷幄。这一刻终于算计到华夏的头上了,他让她永远记住他,至死方休。
事实上华夏并不相信江承已经死了,她觉得他是在报负她,她整日不让他安宁,不分昼夜的拿离婚来威胁折磨他。他一定是受够了,便这样戏弄她。
华夏挣脱苏小语的钳制,一点点向床上男子靠过去,他睡得那样安逸,昔日清澈狭长的眉眼轻微瞌紧。就像每个晨光乍现的早上,她一睁开眼便看到他,大抵就是这样谦然和绚的模样。她伸手触及他,指尖冰冷入骨,没有她熟悉的温度,声音一哽,终于哭出来。华夏觉得身体未知名的某处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汩汩的血液流出来,像突然被剜去什么重要的东西,正随着血液一同汹涌的流出。
“江承,你告诉我,你这样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微微偏首看他,俯身抱紧:“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放过我?为什么?江承,你起来回答我啊……”
苏小语上来抱住她:“华夏,你听我说,江承已经走了,你不要这样……”
“他怎么可以离开……呜呜……小语,江承不能死……他不能死……我不允许他这样就死了……”
华夏的情绪失控了,抱着江承又哭又笑没个止息。苏小语的心都要被拧碎,她还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华夏,她迷糊,却从来不会大哭大叫。她是千金小姐阔太太,却不刁钻跋扈。可是,如今华夏却疯了,疯在江承的这场与世长辞里。
苏小语开车连夜赶回A城,从镜中看过去,华夏神色宁静死寂,好似之前的歇斯底里已经花费了她一生所有的力气。那一刻她甚至在想,此去经年,再没有什么能激起华夏的一丝激情了。她和他是根连理枝,没有江承她不会死,却也不能再好好的活。
江承的葬礼举行得并不顺利,一回到A城,华夏就将自己和江承锁在卧室中。无论人怎样敲,她都不开门。
那一日江媚带着开锁工进来,苏小语见到她怔了一怔,形容自来光鲜亮丽的江媚少有的萧条狼狈。本来以为那日她会跟着去的,却不想直至此刻才见到。
苏小语一下拦住她的去路,神色冰冷:“江媚,你要干什么?别忘了,这是华夏同江承的家。”
江媚面上色泽暗沉,俨然哭过不止一场。她没有心情同她吵,只挑了眼皮看她:“莫非你就想她以这种方式占有他一辈子吗?”
苏小语当场愣住,无话可说。
卧室门打开,多年以后苏小语仍旧不会忘记那一刻,就像一副悲伤也璀璨的画框,定格进她的脑海中。窗外的金色阳光那样足,洒了两人一身一脸。江承枕着华夏的腿,本就生得风华绝代,一场车祸倒也未曾毁了容颜半分,那样安然的死意,真与睡了无异。一双手白净修长,与她的缠绕在一起。华夏沉静地目视他的脸,嘴角噙着微许笑意,眼中宁静干涩,忽然分不清是歇斯底里的疼痛,还是义无反顾的麻木。
江媚“哇”一声哭起来,几步踱过去,企图将江承从华夏手中抢过来。
苏小语一步刚一跨出,身侧一道明媚的影子晃过,清爽的香气三年来只在她的梦里缱绻生辉,散着温润的幽香。如今林宿就在眼前桃花蓁蓁了,却像同他隔着一场此生无法逾越的繁华。
林宿侧首看向江媚,目光严厉得生了寒。江媚忽然怯懦,便不敢再动。
谁人不知这是林家的太子爷,就连凛冽都透着优雅。三年前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三年后便又回来了。
一把将华夏锁进怀里,轻轻的唤:“华夏……”
华夏一双眼还未从江承的脸上移开,便晕厥了过去。
,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