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出声。
只见那白衣从容不迫,毫不慌张,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双手一转,将那鬃毛在手上绕上一两圈,整个人紧紧地靠着马背,丝毫不放松。
那墨顶银河玉麒麟脾性极其倔犟,此马又自小生长在深山野岭,极是桀骜,况且它堂堂马中的王者,岂会如此轻易地就屈服?那白马忽地一阵狂嘶,陀螺般地原地打起转来,铁蹄掀起草皮,溅起块块黄泥。而御辞只管紧抓不放,刹时间人马纠缠成一团,疾时只见到一团白色,不分人马。
我看得心惊胆战,手心里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那数十牧民高声呐喊着,似在为御辞助威。
足足耗了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那马似乎累了,速度慢慢地缓了下来,陡然,静立下来,不动了。
我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马背上的白衣也直立起身体。
那牧民们熟知马性,见此情景,纷纷撮唇尖啸,大喊道:“小心,小心。”
极短的那一刹那,白马一声长嘶,犹狂风卷云,如箭矢离弦,腾云驾雾般窜了出去,扑面的狂风顿时将御辞未束好的长发撕扯起来。
我的心顿时重重一抽,终是惊叫出声。
但凡烈马都是在最后关头拼上自己最后的力气反抗,若是人能降伏得了,那么此马便心甘情愿地跟随主人,终身不离;但若是人被甩了下来,那就再难制伏得了神驹。
广阔的草原上,一团白色追风流云,如闪电般在眼前劈过。
扑面的狂风吹得御辞双目难睁,他飞快地松开了手上的鬃毛,改用双手紧紧环住马颈,胸膛几乎与马颈贴在了一起,双腿运上内力,牢牢地卡着马腹,任凭那白马如何奔腾跳跃,死不放手。见那白马如此桀骜难驯,也激起了他胸中的怒气,双臂运力,越来越紧地勒住马颈。
那白马哪里是冷月的对手,痛嘶一声,三番四次甩背上之人不下来,脖子被勒得生疼,手臂压着了气管,出气多,进气少。
折腾了许久,那马儿力气已经用尽,却始终无法甩下御辞,心知遇上了真主儿,不由得软了,速度也缓了下来,伏贴了。
御辞生怕又是那白马耍诈,不敢松手。
白马“哧哧”地打了个响鼻,心道你这俊哥儿倒是松手啊,我都伏贴了你还想怎的?勒死我?
御辞见半晌那白马都不再撒蹄子发疯,心里估摸着这马大概真的服了,这才松开马颈,直立起身子,这是才发现早已是汗湿重衫,一人一马均是汗出如浆。
我站在高处运足目力看去,隐约看见那团白色定了下来,心里才真正松了下来,脱口笑道:“好个玉麒麟,连冷月都能被折腾这么久。”自言自语地说罢,纵身飞回马车上坐好,驾车往那边驶去。
远处,御辞骑着马往这边走,那白马显然累惨了,鬃毛湿漉漉的,愈发显得油光滑亮,它似乎失去了刚才的精神,埋头缓行。马上的御辞也显出疲惫之色,肩上的白衣隐隐透出红色。
我心里一惊,纵身离座,几个起落到了御辞的马前。
御辞见是我,眸里泛出笑意,翻身下马。那白马此时如初生的羔羊一般温顺,见主人下马,一颗硕大的马头伸过来,在年轻俊美的主人身上蹭着。
我扶着御辞的肩,皱眉道:“好不容易才收口,这一颠又裂开了。你这人倒是会让人操心。”
御辞淡淡一笑:“无妨。”
我险些被那淡然一笑晃花了眼,心顿时跳漏了一拍,心里不由哀叹,这人果然还是不常笑的好,若是长这一副模样又似枫那般爱笑,怕是整个武林的闺秀少女们的芳心都许在他一人身上了。
这么停了一下,那数十个牧民就已经扬鞭而至,见那白马温顺地蹭着白衣人,心里顿时把那白衣人当神一般崇拜了起来。
数十人纷纷下马,打量着面前的一对男女,惊叹不已。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出色的人物?男的俊美,女的漂亮,真真是出类拔萃之极。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大汉见过些世面,知道这二人必是像飞雪山庄那些人一样身怀绝技,便像模像样地冲我们一抱拳,道:“在下莫丹,今日见大侠降伏烈马,极其景仰,想请二位到我们部落坐坐,不知能否赏脸?”
我和御辞见那大汉满面真诚,也有心结交,但急于赶路,对视一眼后,御辞便淡淡地开口了:“我们还急着赶路,多谢兄台美意,恕不奉陪。”说罢,拉了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坐上马车,一扬鞭,离开了。刚驯服的白马“得得”地小跑在马车旁边,一行人渐行渐远。
那牧民们似乎没想到御辞会拒绝得那么干脆,才愣神着,便见那两人坐上马车走远了。为首那大汉搔搔脑袋,叹道:“果然是神仙般的人物。”
这边。我坐在马车上,看着旁边的人,又看看逐渐恢复了些精神的白马,伸手递过貂皮外袍:“披上罢,免得待会吹了风,着了凉。”
御辞也不说话,接过袍子穿上。
我看着那神骏的白马,笑道:“如何?这玉麒麟被你驯服了,我看它喜欢你喜欢得紧,你给它取个名字罢?”
御辞看着白马,沉思了一会,道:“齐风。”
“齐风?”我偏头想了想,疾驰追风,与风平齐,好名字。嘴里却吃吃地笑道:“倒也新颖诗意。我原以为你见它一身雪白,会叫声‘踏雪’来着。”
这丫头。御辞瞥了一眼笑得灿烂的少女,心情却也一并好起来,道:“依你所见,‘踏风’如何?”
“我还‘腾云’呢。”我丢出一句,心里却也着实喜欢“踏风”这个名字,笑意盈盈地看着刚被主人取了名的踏风骏马。
那时二人还不知道,这匹踏风骏马,日后竟会随着他们出生入死,救了他们一次又一次。
※ ※ ※ ※
将近二十余天过去,二人渐渐接近苗疆。
早在几日前,二人见身上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又着急回大理,便弃了马车,二人三马,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眼见已入苗疆境内。
这日天色已晚,二人好不容易在荒郊野外找到一间破庙。下了马,牵马在树下拴好,二人进了破庙,想暂且安顿一夜,这段日子,找不到人家的时候,二人便都是这样过的。
我收拾着庙里的稻草,御辞收拾了些木柴,升起火来,二人分工,不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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