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士隐连忙称是,走了出去。
房内回复了安静,唯有一股腥臭味若有似无的萦绕在鼻端。
元菡如负手站在床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昏睡的温如玉,浸月则阴晴不定地盯着她。
“浸月姑娘,这房中怪冷的,能否端盆炭火进来?”元菡如突然道。
“元姑娘,您诊脉也无需多长时候。老爷已为您备好了住处,您不若快些诊断完,好去歇息!”浸月的口气并不怎么热络。
元菡如微微一笑,唇瓣一掀,“既然没有火烤,也只能冷着了。但浸月姑娘能否告诉我,这园子里怎么到处都能闻到红藩草的味儿?”
话音锵然,霎时就如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荡出一圈圈涟漪。静幽空阔地厢房里,温如玉原本几不可闻的气息此刻听来竟有些急促。
元菡如一双乌玉也似的瞳眸似笑非笑的望住浸月,继而将视线投落在了双目紧闭的温如玉脸上,悠悠说道:“二小姐芳华正盛,何苦用如此下乘方法?”
话随音落,一道细小惊恐的尖叫声骤然响起:“浸月,有蜘蛛!”
刹那间,原本昏睡的温如玉竟然一脸惊骇欲绝的掀开锦被,跳下了床,而她白玉无暇的手背上赫然趴着一只浑黑如墨的大蜘蛛。
浸月低呼一声,迅疾无比的挥落蜘蛛,一脚就踩了上去。
元菡如还不及阻止,只觉眼前冷光一闪,脖颈间已多了一柄寒光闪耀的匕首。
“是你搞的鬼!”浸月怒道。
元菡如可惜的看着地上被踩扁的蜘蛛,嘴角划下一抹叹息:“姑娘何必如此?我不过是想用僵蛛吸去小姐体内的红藩草而已!”
温如玉被浸月护在身后,纤弱的身段瑟瑟发抖,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支尖锐的发簪。她苍白的瓜子脸上此时半分血色也无,清泓也似的秋眸堆满敌意的盯着元菡如,可惜不停颤动的长长眼睫和抖动的双手还是透露了她的不安。
她血色极淡的唇瓣嗫嚅片刻才说出话来,声音一如她纤弱不禁风的外表一样,纵然是愤怒,也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压力:“你、你是谁?”
尽管温如玉全身写满不安,但此时她哪还有半分癔症病人的疯癫之态,神智虽然紧张,却十分清醒,全然是常人无异。
元菡如仿佛对颈间的匕首并不怎么在意,偏首睇着浸月身后的温如玉,眸色中有几分狡狯:“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让我来救二小姐。”
温如玉身子一颤,看了元菡如片刻,方咬了咬唇瓣,低喝道:“我为何需要你来救?”
元菡如咂了咂嘴,指一指自己怀中,示意有东西要取出来。
浸月立时冷喝:“不许乱动!”
温如玉思虑一会,拉了拉浸月的衣袖。浸月点了点头,警惕的伸手从她怀中掏出一件绢丝相裹的物事,交给了温如玉。
温如玉打开包裹的绢丝,眼眸之中赫然映入一枚剔透玲珑的白玉来,玉中清晰可见的雕着一个念字。温如玉抚唇惊呼,蓦地抬起头,声音大了些许:“你怎会有我姐姐的玉佩?”
元菡如呶嘴指向抵着自己的凶器。温如玉慌张的拉开了浸月的手,走前一步,焦急的问她:“你究竟是谁?”
匕首离身,元菡如佯似松了口气,她拢了拢衣袖,笑意盈目的凝视着雪颊因紧张惊诧而染上红晕的温如玉,声若青玉之石,字字脆响:“我是谁并不重要,二小姐只需明白,这枚玉佩便是我来救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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