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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阙:梨花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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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浮世繁华一梦休(四)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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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远处那条船上,传来歌女清亮缥缈的歌声——     梨花香,愁断肠。大文学     千杯酒,解思量。     世间事,皆无常。     为情伤,笑沧桑。     万行泪,化寒窗。     …………     我与他站在船头,一动不动,竟皆是听得痴了。懒     歌声渐渐远去,许久许久,我略动了动,他像是回过神来,低低地说道:“不知是谁做的这首梨花辞,难得是词好,那女子唱得也好。”     我接口道:“可惜只有半阙。”     他淡淡一笑,似是有些怅然:“许是这世间许多事,便是只因余韵未了,不得完全,才这般惹人思量。”     我不禁也有些伤感起来,又不愿与他共生感叹,便转言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罢。”     他点点头,携了我的手,向船舱内而去,吩咐小厮道:“去让船家拢到岸边,夫人要回去了。”     我脸上一热,幸喜天色漆黑,无人看见,偷偷握了握他的手,悄声道:“你说谁是夫人?”     他回过脸来,岸上的灯光衬得他目光格外清明,他笑道:“这里难道还有第二个夫人?”     我故意转过头去不理他,心里却是甜丝丝的,比这江南的菱角还要脆甜。大文学     晚间他送我回了房,便去隔壁住下,我虽身上疲累,却是睡意全无,坐在桌前,挑了挑灯花,望着墙上摇曳的影子,心思早已飞出房去。虫     宫闱争斗,绝巧心机,这些往事,竟然都像隔世一般遥远。     我缓缓回头,望着镜中的自己,近来我身子大好,脸色也丰润了不少,比两年前的病体憔悴,竟如同判若两人了。     我微微咬住嘴唇,浅浅一笑,镜中的女子百媚顿生。     素兰和苏秀早已睡下,我展开被子,躺了下来。     月朗风清,檐下有燕子睡梦时发出低低的呢喃声,这样的江南,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若是此生皆能与他如此这般朝夕相守,我又有何遗憾……     耳边渐渐又想起那湖上歌女渺渺的歌声,缭绕着,缠绵着,随我缱绻入梦。     淡雅的歌调默默一变,竟是珺瑶的古筝在幽幽作响——     灯影浆声里,天犹寒,水犹寒。     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大文学     …………     遥远的筝声却让我的心缓缓提了上来,似是又回到了紫巅城,院子里有灵芸爽朗的笑声,我想要和她说话,开了门,却赫然看见惜文站在门前。     我吃了一吓,颤声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惜文脸上带着笑意,踏进房来,柔柔地说道:“许姐姐在等你,你怎么不去?”     我恍惚着说道:“好久没看见珺瑶了,我也真该去看看她。”     惜文的声音甜美却又魅惑,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许姐姐想念你得紧,你快去罢!”     我木木地应着,出了门,转过抄手游廊,一步一步向雪瑢轩而去。     房门上有着斑驳的痕迹,我想要推开门,却怎么也不敢伸手。     眼前的房门陡然打开,狂烈的风似乎要将我直直地吹进房去,我下意识地抓住门框,仰起头却又看到惜文的脸。     惜文的脸上此刻已没有一丝笑意,她冷冷地说道:“你还等什么?”     说着,她便伸手来掰我的手,我死死抓住门框,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远处又传来灵芸焦急的声音:“姐姐!姐姐!”     我终于破声尖叫,从噩梦中惊醒。     头上是涔涔的冷汗,我顾不得擦,下床胡乱穿了鞋子,打开|房门快步向隔壁而去。     犹豫了片刻,我轻轻敲响梁王的房门。     敲了几下,他却始终不出来应门,我心中有些急了,低声问道:“你在么?”     手上稍微用力,房门咯吱一声响,竟自打开了。     我一怔,心下登时慌了,顾不得别的,忙推门进去,虽然不曾燃灯,但借着月色,房中仍可一览无余。     他、他竟不在房中!     我顿时大急,机伶伶打了个寒战,颤声唤道:“你别吓我,你在哪?”     房里静悄悄地,一丝声音也无。     我又惊又吓,几乎要哭出声来,只觉瞬间孤苦无依,在房中团团转了几圈,才想起该叫人过来。     我几步出了房门,不小心竟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刚要惊叫,那人已掩住了我的口。     我定睛一看,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梁王。我的心陡然放了下来,眼泪,却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看样子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仍穿得整整齐齐,他将我拉进了房,点上灯,这才温言问道:“容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眼睛也不敢眨地看着他,呜呜咽咽了半天,才说道:“我以为你不见了。”     他浅浅一笑,将我抱在怀里,低声说道:“小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     他将我的双手握在手心,他的手掌中传来阵阵暖流,我这微微颤抖的身子,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心疼地说道:“瞧你,冻得浑身冰凉,快到床上去。”     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抱上了床,用被子帮我包起来,伸手替我将枕上的长发理好,免得压住。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说道:“你怎么半夜出去了?可是有什么事?”     他眼神一黯,却又不想多说似的,只是柔声安慰我道:“没事,别乱想。”     我不依,只是抓住他,追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宫里……”     他回头看着我,想了半晌,才沉声说道:“是我母妃……”     我急得坐起身来,问道:“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怎么了?”     他眉头紧蹙,忧虑地说道:“刚才县衙来了消息,说母妃在一个月之前染病,让我回去。本来传信的人一早就出了宫,谁知一路找不到咱们……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母妃到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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