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做好准备了。”
和他聊天很开心。便说了很多。吴懿表字子远,本不是益州人,所以和很多本地人选择死守孤城不一样。他能收拢着残兵败卒和逃难百姓,找寻新的地方安顿落脚。
他祖籍陈留,那个地方真是出了不少人才,朝中有不少高官都是陈留人士。当年党锢陈留也死了不少无辜之清流士人。
我们两个出奇的对味。军阵军务各种方面我们两个常意见完全一样。脾气也相似,只是他比我更冷静沉稳。我不禁感慨,说若换他在外面,此时怕他之成就要在我之上。
他摇头摆手,说自己也是被形势逼的。董贼攻山两年,堪堪靠山势险峻,士卒舍命,尚能守住。靠着收揽难民散卒。慢慢壮大,结果一两年前也是没忍住。下山追击却中了埋伏又被骑兵追击,折了上千精壮。此后只得训练女兵,以补各处哨位空缺。现下山上三千多口,算上女兵也只一千多能战之人。自此一役,自己手下士卒已无力出山正面迎战。这种教训和这般境地逼得他凡事必须多思量,我也说了自己故往各种冲动所致恶果,只能相顾唏嘘。更觉亲近。
但鉴于他比我大,我没提出和他拜结义兄弟的想法。可能他也考虑到我在外面的身份,也没好意思先提出结拜的想法。只是在此地,我们都有一种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之感。
他有个妹妹,很是漂亮,而且颇有富贵之象。那日与他一家一起吃饭时攀谈,听得出来,他有意无意地示意我可以做他妹婿。我赶紧也有意无意透露出自己在出生之后就有婚约,一成年就娶了两位夫人。
他很遗憾,我很庆幸,当然场面也得表示一点遗憾。
即便如此,我依然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丈夫,抛下两位有身孕的妻子不说。我在山寨中散步时,竟还是想遇见她。
所幸,我并无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见见她。
至少是我救下了她,至少吴将军信任我是因为我因救她险些丧命。至少这两个借口都还合情合理,很像是理由。
我能感觉到子远喜欢她。
山里天气变化快,晨间似乎还是小雨,午后阵风过后,云开雾散。天遂人愿,得见伊人。
伊人一身戎装轻倚廊下小歇。只露出一张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侧脸,下巴微微扬起,嘴角略含微笑,眉目随着山间云雾流转,似有所忆,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方有能将此影镌刻留存之法,此生亦只能将其留在心中了。
乘兴而来,兴尽当归。此情不应再有开始,故往也当就此而终。
“是越候大人么?”伊人声传来。
不由得站住,转身摆出不明所以状:“黄小姐么?刚醒闻得小姐无事,今视一切安然,心甚慰。”
伊人虽着甲在身,却仍盈盈而来,在我身前躬身道:“多谢越侯救命之恩!姐妹们疏忽,还累得越候中毒,还请越候见谅。”
“无妨无妨。”我笑着摆手,便又要转身离去。
“越候大人来此……有事么?”
“嗯,只是一路走着想事,忽想起一些军务之事,去找吴将军商谈。”
“哦,那便不打搅越侯大人了,若见到子远。便说我已痊愈,可归哨位了。”
我看了看她脚踝处的包裹:“还是的。”
我能感觉到,她喜欢吴将军。
有些嫉妒,又对自己的嫉妒羞愧。
旋即又安慰自己,她喜欢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岂不是很好。子远占了先,不是更好么?
当下去看望了苏梅等人,回去后觉得闲暇无事,便又去找子远。
未想。同时便出事了。
那个从青云山回来的人忽然不见了!盯着他的人说本在屋内,结果午饭便没出来,吃过饭后。盯梢的觉得忍不住了。便寻个理由去敲门找他,却发现人已不见,地板上有一个大洞,下去便发现足迹一路沿到一处山崖。垂下一条绳索。应该是顺着绳索下山了。
“他应该发现我们盯他了。”
“他知道我来了,刚还被我们问了这样一圈话,再发现你盯他,肯定要跑……哦,前面我一直昏睡,他不知我生死,自然需要等待消息,现在既然确信我还活着。他肯定要着急去报信。”
“那么……”我们对视一眼,同时说道:“董贼不日将全力攻山了!”
我补了一句:“这些可通山下道路的崖壁也需派人巡逻。由于他跑了。董贼或许也会加快攻山的进程,若他们还是那么精锐,怕一两日后就有一场大战了。”
子远点头:“那是自然。”
这是很明确的,我在山上,故有冒充我的伎俩已不能再用。而我并未领兵多少,此时山上兵力情况董贼也能清楚了。他之前如何投的董贼都不重要,但很快他就肯定要领着董贼的兵来了。因为等我联络此间益州山寨,再集合南中各方之力,董贼将更头疼。此刻解决我是最好的时机。
“事不宜迟,越侯需赶紧走。”他斩钉截铁道。
“我不能走。”我斩钉截铁道。
“为何?”
“董贼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今有内应报信,必会将所有路看死。”
“他来不及,你们的人新来的路连我们在此数年都不知道,那个贼子定然不知,即便此刻知之,也不知来路何处,你自那处离开,必然无恙。”和我想的一样,这个也不好糊弄。
“我既为灭董而来,怎可悖义而去,上违天意,下负益人。自将命人速搬救兵来援,我却必与诸君于此共御董贼,我意已决,子远兄不必多言。”
我和他心意基本相通,也不消太多言语,他便没再继续劝我走。
他赶紧开始布置各处防务,甚至开始要求改变陷阱机关的位置,又派出不少斥候在各山道上埋伏探听情势。
我出来就寻苏梅,让她带少许女兵回去搬救兵,她自然想留下,劝我改派鄂焕去。
我说鄂焕及部族原本就是本地人士,山势地形熟悉,方便来回增援。
她终究不能违抗我的命令,有些不忿地离去了。
整个山中立刻有条不紊地繁忙了起来,没有人说什么,没有人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感慨,仿佛只是一次例行操演一样。让人不免嗟叹,几年的磨练果然能改变很多。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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