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犹自愣在屋里,似乎听见墨允和师父说话的声音,又听见大门开开关关,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师父说,照顾好自己,师父说,注意保护嗓子。师父还在关心她对不对?如若不然,也不会专门下山来看他们吧?春晓想着便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恰好走到门口的荣德被这笑声吓了一掉,他看着春晓如春花绽放的容颜,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春晓?就是那个终日不在开怀大笑的春晓?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院门,叹了口气,这些人的感情,他真的不懂,明明在意的要命,却偏偏闷在心里。
适才墨允把他扔进厨房,自己也跟了进来的时候,他就在想了,墨允一定也是想要到客厅里坐着的,他不是也是日日夜夜惦念着师父的么?更何况客厅里还有一个他紧张的不得了的师妹,生怕谁再碰了他那宝贝师妹一下了。怎的偏要躲进厨房里来?
他张嘴就要赶他出去,却被墨允捂上了嘴,“解铃还许系铃人。”
荣德承认自己不是很懂,男女之情嘛,一直都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内。春晓现在傻笑,甚至傻笑出声的表情,他仍然不懂,师父都走了,还有什么可笑的?倘若是喜欢,难道不该追上去,让他还俗才对么?
他亦不会知道,此时正并肩走在小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姚渊和墨允两人的心思。
姚渊简直要把肠子悔青,就像后悔当初那晚上的拒绝一样。
遁入空门之后,特别是在达摩洞闭关修炼了一月有余之后,他彻底的想明白了。以前的他,就是性子太优柔,太不果断,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若是不能在这短短人生之中快意恩仇,还活个什么意思?
倘若当年比试轻功又落败在达摩洞山顶之时就能想开这些,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其实春晓说怪她的时候,他那个恨啊,恨自己当初的不争气,明明所有的错过他才是最主要的因素。春晓当年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能鼓起勇气说喜欢,多么不容易,若不是自己的怯懦,自己不敢承担,一口答应下来,哪里会有今天这诸多烦心!
剃了度才知道,三千烦恼丝并非长在脑袋上,而是长在心里!头一根不剩,烦恼却如野草,在心底疯狂飞长。今日再见到日思夜想的晓晓,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已蹉跎了可以在一起的岁月。口是心非过后才明白,既是再见了,却也是真的再不可能了!
当他说“你师兄人不错”的时候,他多想问“今日的师父在你眼中,可还是多年前的师父么?”可是,他问不出口了。她时至今日所受过的伤害,有多少多少都是自己间接带来的,有多少多少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师父?”墨允突然停下脚步,在狭小的石头路上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给姚渊磕了三个头,“师父的恩情墨允永远都报不完,可是徒儿还有一件事恳求师父,求师父答应徒儿!”
姚渊站在石头路上,没有说话,可是额头上的血管却突突的跳着,手里的念珠也越念越快。
“师父……”
“墨允!”
两人一同开了口。
“为师该回去了,你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姚渊转身要走。
墨允抬头看了看师父有些仓惶的背影,大声说道:“师父还是想不开么?所谓的遁入空门难道不是逃避么?什么佛缘,什么天命,徒儿不懂!难道我们的命不是握在自己手中么?师父!”
墨允的话让姚渊脚下一踉跄,险些跌倒。
“师父,请您还俗吧!”墨允终是把心底的话喊了出来。此话一出,顿觉神清气爽,连蝉声都嘹亮悦耳了。
姚渊手中的念珠不知怎的,竟然啪——断掉了。噼噼啪啪的砸向石头路,姚渊恰好抬脚,冷不丁踩上一颗珠子,噗通跌倒在地。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原以为,墨允是要求他成全他和春晓,没想到啊没想到,墨允竟是要求他还俗!
这徒弟,真是没白收!最懂得他心思的,还是墨允!
姚渊起身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开口。
“躲开躲开——啊——姚公子救我!”行云叫嚷着扑了上来,于是刚爬起来的姚渊,又被人肉暗器扑倒在地。
“行云?”墨允上前把两人都扶了起来。
“墨允,姚公子,快走快走!不然他们就追来了!”行云拉着两人就往山下跑。
“怎么回事?”姚渊不明所以的往山上看,山上不是少林寺么,怎么行云叫嚷的跟后面有狼似的?
“呃……这个,姚公子,我看咱们这和尚是做不了了!”行云喘了口气,赶紧接着说,“快走吧,不然武僧们就要追上来了啊!”
姚渊心里明显一动,“说清楚,怎么回事?”
“那个……我嘴馋,我把方丈的爱犬给吃了……”行云瘪瘪嘴,其实心里美透了,做不了和尚最好!他才不会说,他是故意的呢。
山上一片狼烟,杀气腾腾的向山下冲来。
“师父,这就是佛缘吧,您看您看,佛祖也不像您出家啊,快走吧,武僧人多,咱们才三个!”墨允趁热打铁,拉起师父和行云,就往山下冲。
姚渊这个台阶下的爽快!这秃头和尚他早就不想做了,想通是早就想通了,不是碍于面子才没有还俗么!三人一边往山下去,一边扔了僧袍,僧靴。没鞋穿,倒跑得格外轻松。
三个人本就是轻功中的高手,加上心情愉悦,跑起来也不觉得累,当三个人再次出现在春晓他们住的院子里的时候,估计武僧们还没冲下山呢。
“诶?怎么又多一个?”荣德回头一看,墨允去送师父了,送了半天,竟把行云也给送了回来,“我可没做那么多的素菜!”
“你不是买了鸡买了鸭,还买了一只大兔子么?”姚渊倒也不客气,既然都不做和尚了,还吃什么斋饭啊!
“这么多好吃的?放着我来做!”行云袖子一挽,甩手就上。
“师父?行云?”春晓听见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们还俗了!”行云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春晓犹自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姚渊脸色严肃的上前一步,“晓晓,你难道不觉的为师进来身形越发的出尘了?”
荣德一口口水喷了出来,眼珠子直瞪着他那锃光瓦亮的脑门儿。
“忽略头发!”姚渊顺便强调了一句。
“您倒是有头发可忽略么?”荣德嘟囔了一句,赶紧跟在行云后面躲进了厨房。
“师父瘦了!”墨允立即意会到姚渊的意思。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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