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中秋宴会结束以后,玉莹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人——尔淳。不对,她如今改名为瓜尔佳.晚淳,曾经的董佳尔淳已经彻底地死了。
现在的她,再不是半年前整日郁卒的弃妃,而是堂堂十四王爷的继福晋。不仅如此,从玉莹的角度来看,尔淳终于不再只是为别人活着,她开始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参见贵妃娘娘。”尔淳浅笑盈盈,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看来十四王爷真的令她脱胎换骨了。
玉莹也是由衷为昔日的对手高兴,不由虚扶了她一把:“尔淳快起来,我们在宫里时虽及不上你与福雅一般的好,到底也是有几分情谊在,不必拘谨。”
尔淳此时抬头,见到玉座上的人紫袍绣鞋,从前的稚嫩青涩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雍容与华贵:“娘娘今非昔比,尔淳也不再是过去的淳贵人。说实话。今日再见恍如梦境似的,我从没想过能过上这样幸福的日子。”
尽管刚到秋天,玉莹的手里已经捧着小金炉,笑吟吟地直视她的眼睛:“尔淳,你与那时真的不一样了。看来十四爷对你很好,对了,我还听说你生了一个儿子?”
尔淳点了点头,只要是提及有关孩子的事,任何女人都会瞬间化为绕指柔:“绵祺比你家的绵钧大了半岁,我听说安茜也出嫁了?”
“不错。她前几天还来过宫里,好像也已经有了身孕。”玉莹回忆起安茜满脸的幸福,顿感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这一世没有孔武与如妃的牵绊,他们果然很完满。
放下了过去的对立和成见,尔淳其实也很为安茜感到欣喜:“安茜也很不容易,能过上现在的日子确实不错。如妃再过三个月也要生产了,你就不觉得紧张?”
“紧张什么呢?”玉莹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笑了笑,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作洒脱,“难道我紧张了,她的孩子就会凭空不见?”
尔淳沉默了一下,幽幽地叹了口气:“玉莹,如今恕妃已死,皇后形同虚设,这宫里宫外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无非就是想知道你与如妃之间,谁能登得上那把后座。”
无意识地描摹着甲套上的精致花纹,玉莹的笑容缓缓地定格,表情变得平和又疏离:“也许,谁也登不上那把后座。皇上为何迟迟不废后,只是对外宣称皇后茹素不出呢?无非就是想维持后宫的平衡罢了。如妃如果产下孩子,想必也会得一个贵妃之位,我们两人始终平分秋色,或者就是皇上乐于看见的。”
有些事她从前不懂,但是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说到底,嘉庆帝不废后是为了她着想。假设没有了皇后,那么势必要立继后,无论是比出身还是声望,她都及不上如妃,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两人的同等地位,可见嘉庆帝用心良苦。
“玉莹,你很幸运。”尔淳并不蠢笨,而且早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嘉庆帝很在乎玉莹,“皇上应该是为了你才做这番决定的。不过,他确实是值得真心相待的人,我也好如妃也好,即使是皇后和恕妃,虽然都不是他心头所爱,到底没有丝毫的苛待。连我与永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最终他还是替我换了姓氏,圆了谎赐婚。”
这一次,玉莹没有回答,脸上是久久不散的笑意。就像和孝公主说的一样,永琰是外冷内热,只要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必然会走进任何人的心里去。
尔淳看着她目含春意,想到了另一个人:“玉莹,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可以,能不能请皇上赐个恩典,将福雅姐姐接到我府上?若是不行,帮我好好照顾她。”
“好。”玉莹没有任何迟疑。
又过了不知多久,沉厚的男音传来:“莹儿。”
腰身一紧,她有些心安地往后一靠,不出意外地靠在他的怀中,“站在殿外看什么?这里风大。”
“尔淳走了?”玉莹的头枕在他肩膀上,望着夜幕上高悬的月亮,那么圆那么亮,心底生出一丝温馨,“你看,这月亮很圆,是不是?”
嘉庆帝搂住佳人,同样仰头看向一轮玉壶,微凉的声音在夜色中恍如梦呓:“今儿是中秋,正是人月两团圆的日子。”
银光铺洒在地面,玉莹不由想起在云来寺时智能大师的话,偏头凝视着他的剑眉星眸,透出说不尽的柔情:“永琰,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嘉庆帝一怔后漾开微笑,搂住怀中玉人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替她挡住低凉的夜风:“朕相信。不止是相信前世今生,更相信情有独钟。”
“永琰,”玉莹的眸子在夜里显得特别黑亮,仔细看会发现里面有些温润的湿气,“其实,这样的人生我已经经历了两次,也许唯一的变数就是你。梦回前世,重生归来,你能不能相信?”
远处的灯火与月光交相辉映,却依旧及不上他亮如点漆的双眸:“朕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朕都相信。你有一个秘密,那么朕也有一个秘密,咱们说出来就算是交换了,怎么样?”
玉莹没料到他的坦然接受,不禁在他怀里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你知道朕为何送你华妃的封号?”嘉庆帝忍不住轻吻她柔软的唇,仿佛在说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境,“那是朕许你恩宠三千,荣华一生。但是另一个秘密,一直深藏在朕的心中。原本,朕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入坟墓,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玉莹踮起脚,满心温软地回应他的吻,有点意乱情迷的低低喘息,一边轻声地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你能藏到现在才告诉我?”
“朕上一世最爱的女子,也就是你口中的华儿,闺名乃是阴丽华。不过你相信朕,那也只是上辈子的曾经了,与这一世没有关系。”
下一刻,手中捧着的小火炉猝然落在地上,随之响起的是嘉庆帝紧张的叫唤:
“莹儿,你醒醒啊,朕是与你说笑的,朕没说自己是刘秀,你醒醒呐!”
嘉庆十年秋,宸华殿后院凉亭,晚风习习。
石凳上正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们手中的书页不停翻动,那个较小的男孩忽然出声,童音清亮:“绵宁哥哥,你说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什么意思?”
少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想,应该就是牵着手一直走下去的意思,就像皇阿玛和莹额娘那样吧。”
“那么,”小男孩顿了顿,胖乎乎的手拽住了绵宁的手,“我和绵宁哥哥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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