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垂得久了,秋清晨渐渐有些不耐。(百度搜索读看看一抬头却见火焰君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在暗红色的衣襟上,在那里染出了两团深色的水印。
这个孩子居然……还在哭……
秋清晨的心忽然就软了。她想起宫里一直传言说他在养病,忍不住轻声问道:“侍君的身体,好些了吗?”
火焰君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泪汪汪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梦游似的迷蒙。他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面具,咬着牙低低说道:“是我害了你。”
秋清晨看着他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碎裂在绣工精致的衣襟上,不知怎么就有些心酸。这些年来,自己位高权重,即使在背后要陷害自己的人当面也都是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示好。可是唯独在面对这个孩子的眼泪时,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感觉令她心生暖意。
“傻孩子,”秋清晨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跟你无关的。”
火焰君低下头,眼泪湿了睫毛,一缕一缕,显得格外黑。
秋清晨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身高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青年,心里涌起的暖意渐渐被无奈所取代:“你又瘦了。怎么总是生病呢?宫里的人不肯尽心照顾你吗?”
火焰君摇摇头,举起袖子抹了抹脸,一抬头挤出一个自以为阳光明媚的笑脸来:“你看,我没事。”
秋清晨点了点头:“你回去吧。不能在这里耽误。有什么想要的,让人来跟我说。”
火焰君望着她的眼睛,点点头,再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了握她的手。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总是这样恋恋不舍,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脆弱。而秋清晨每一次看到他这样离开,心底里都会升起一点点歉疚。就仿佛自己应该好好照顾他,却偏偏没有做到似的……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答应过他。
那还是在他昏迷中一声一声喊姐姐的时候。她搂着他瘦弱的身体,不停地安慰他:“姐姐会照顾你。姐姐一定会照顾你……”
身后的女官轻声叹息:“秋帅放心。(读看看小说网)下官什么也没有看见。”
秋清晨微微苦笑,她没有看见并不表示别人没有看见。只怕她还没有走出御花园,瑞帝就已经知道了火焰君又跑来看她了。秋清晨不知道瑞帝这一次会怎样地惩罚他。不过,他的身体倒实在是很不好了。他握自己手的时候,她试了他的脉息。很弱。可是她不知他到底生了什么病,居然连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医治吗?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秋清晨又想,自己带的兵大败魏国,而他居然也没有一句怨恨自己的话。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比魏国的存亡还要重要?还是说,魏国在他十六年的生命里,留给他的都是不堪的记忆?
自己只是一路的照顾,就能让他将自己视为亲人,那他在魏国的境遇也的确可想而知了……
秋清晨的情绪无可避免地低落了下来。所以,当她刚刚走出宫门就再一次被人拦住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无可掩饰地溢出了丝丝杀气。
拦住她的人是一位低谩醭眼的小伙子。他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一点透过他眼中的谄意就能感觉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只镶金嵌玉的木盒。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秋清晨的面前。
“什么?”秋清晨皱眉。
小伙子垂头一笑,“这是我家侍君送给秋帅的东西。”
“你家侍君?”秋清晨眉头皱的更紧了。火焰君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侍从。他说的到底是谁呢?
象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小伙子低声笑道:“我家侍君……是楚贵侍。”
楚琴章有什么东西要送给自己?难道是有事相求?秋清晨心中十分疑惑,伸手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夜蓝色的锦缎底衬上,一柄手掌大小的同心玉如意在薄暮绯色的霞光里幽幽生辉。
秋清晨不禁一愣。在赵国,同心如意是情侣之间才会相互赠送的东西。他送这样的东西给自己……是何用意?
秋清晨皱着眉头将玉如意下面的小小的纸卷拨了出来。那是从一张御用锦宣上裁下来的一张纸条,一行颇有风骨的蝇头小字写的是:“明日亥时。如梦楼。”
秋清晨满心疑问地抬起头,却发现那传话的小伙子已经不见了。暖色的霞光将冷寂的宫门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本该是温暖的颜色,此时此刻却透着别样的诡异。令人无端地心生冷意。
一弯冷月斜斜地高挂在水波亭的飞檐上,脉脉清辉如水。
楚琴章斜靠着临水的轩窗,白玉般的脸颊上已经沾染了淡淡一抹醉意。一只手兀自和着远处传来的袅袅清音有意无意地打着拍子。
夜色旖旎。
旖旎夜色里的人却越来越寂寞。
楚琴章向来不耐这样的冷清,放下手里的酒杯转头问柱子:“你派去的人呢?回来没有?”
柱子垂头走了出去,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垂首立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小六说,今天是抚远将军王泓玉娶亲的喜日。秋帅是她的上司,自然是要去喝喜酒的。恐怕……”他颇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楚琴章,却十分意外地看到了他满脸的平静。
楚琴章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柱子斟满了他的酒杯,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楚琴章斜了他一眼,狭长的眼眸染了醉意,一回眸波光流丽:“火焰君在养病,陛下自然是要陪他一起养病的。没人会去储琴殿,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溜出来了。呆在那个空荡荡的地方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里喝两杯酒。”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柱子,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坐吧。”
柱子垂着眼,静静地在他身后坐了下来。他是裕亲王府里的家生奴才,自小便跟了琴章伺候。琴章的脾气禀性,他知道的再清楚不过。而这个样子的他,除了烦闷,似乎还有一些格外深沉的落寞。
柱子不会安慰人,只能默默地替他斟酒。听着他时断时续地哼唱着窗外传来的乐曲,心里也无端地有些凄凉。这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少爷,这是从小到大都优秀得让人只能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