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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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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运河上的买路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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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在途中捎带上沈悦,徐勋先是对王世坤说这么多人一条船不便,魏国公府包了一条大船下来,而他则是让吴守正另找了一条船,除了几个要紧的船工水手,其他都换上了慧通手下那些人,因而沈悦一行三人在慧通护送下夜晚从高邮悄悄上船时,自然毫无惊动。李庆娘和如意充作了前来投声徐良的慧通找来的仆fù丫头,小丫头却一身男装打扮,没两天满船人就都知道了徐良这外甥从小被家里充作女儿养,竟落下了一个娘娘腔的名声。     这会儿已经是夏末,贯穿南北的运河自然是分外繁忙。大大阳底下,就只见河面上漕船客船往来不绝。尽管如今这时节不是开春运河刚刚解冻的时候,但个别淤塞亦或是逆风逆水的地方,仍不免要纤夫拉船方才能够前行,再加上沿路各处钞关等等,若是没有门路的商户,把南货贩到北边这一路的买路费,简直比一船货的货值要高出好几倍。     自从江都一路往北,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徐勋屈指数数,过的关卡就有六七处。要不是前头那艘船桂着魏国公鹿旗子,没人敢上船盘查,这一路还要更慢。可看着岸上那一队光着膀子下头只穿一条缅裆kù的十几个赤脚纤夫,徐勋就什么抱怨都没了。     沈悦起初还有兴致趴在舷窗上看两岸风光,但十几天下来也是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没了。尤其是那些从后头看去几乎是一丝不柱的纤夫,她更是连瞧一眼都不敢。这会儿见徐勋专心致志只往那边瞧,她忍不住嗔道:“喂,你都看老半天了,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没看什么,我只是想,这大热的天,着实辛苦了他们。”     “也是,咱们走了这一个月,少说雇过三趟纤夫了,真难为了他们大太阳底下光脚拉纤。回头给钱的时候,你不妨多给他们两个。”小丫头看归不敢看,但自个在这船上就已经热得火烧火燎,绿豆百合汤等等就没断过,想想人家在下头拉纤挣命,立时连连点头,随即又蹙紧了眉头道.“听说从天津卫到通州的那一程更不好走,逆风逆水,一个不好就要五天。”     “若单单是咱们这些人,不会走得这么慢,但好容易走一趟北京,这底舱里头不压上满满的货,那也就太亏了。那会儿在南京码头上装船的时候,魏国公府那条船上正经备办的各sè礼物也就是几箱子,但丝绸杂货等等少说也有几十箱,说起来重量不下于那些五百石的漕船,怎么可能走得快?”     沈悦小小年纪就知道把sī房钱拿出去给李庆娘开米行,这一趟去京城方才按着徐勋的嘱咐把米行转给了徐迢照应,可见骨子里是多精明的人。虽说算盘不在手边,可她伸手往虚空里这么一拨,眼睛就一时大亮,立刻死死盯着徐勋不放。     “大骗子,你别单单说魏国公,你这一船难道就没夹带什么东西?”     “当然带了。”     徐勋狡黠地嘿然一笑,却是故作高深就这么打住,见小丫头恨得牙痒痒的,死缠烂打了好一阵子,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没有带布匹绢帛之类的物事,而是一批不怎么显眼的小玩意,吃水没那么深,所以要不是魏国公府那条船实在是太慢,我们这一路原该要快一些的。”     “那你究竟带了什么?”     见沈悦瞪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徐勋这才解说道:“我一共只带了好些做工奇巧的竹木玩意儿,加在一块也不值几个钱。值钱的东西是有,但都是傅公公送人的,我都存在魏国公鹿那条船了,那边护卫多,再加上傅公公的人还有两个护卫在那儿,不怕有人惦记。但这些上头,是南京士林名流,例如章大司成,还有张敷华他们几个新作的诗词名句,按照原本刻好的,当初我提前了一个月,还多付了银子方才定制妥当,带到京城送人正相得宜。”     “人家送礼送丝绸,你却送这些不值钱的玩意?”沈悦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可下一刻就陡然醒悟了过来,当即指着徐勋叫嚷道,“你这个大骗子,你这是给南京城那些老先生们造势,也是用他们给你造势!你真滑头!”     “多谢娘子夸奖!”     徐勋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沈悦又是叫自己大骗子,又是说自己滑头:“那些喜爱钱物的公公大人们,傅公公把礼物都给我备办了齐全,至于有些文官,落下了不送实在不大好。既然如此,礼轻情意重,我送上一个刻着牵翁诗词的笔筒,可不是最合适的?”     上层靠近船头的舱房中,这一双小儿女正在斗嘴;同一层靠近船尾的舱房中,两个多年的老友亦是在那儿chún枪舌剑。徐良和慧通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因而即便慧通对徐勋已经近乎于心悦诚服,仍然免不了掏心掏肺地劝解徐良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云云,结果这么一晚,徐良免不了就想起了那一座被挖了的坟,当即脸上就黑了,一时竟翻起了旧账。     “我怎么知道徐劲竟是个疯子,居然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慧通被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柱不下来,当即一拍桌子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好,长房那几个人留着,有朝一日铁定会成了祸害,还不如用这个绝户计一块除了,傅公公一怒,他们没一个能有好下场。这是意外,意外你知不知道?再说了,要不是这么个意外,你能像眼下这么心里舒坦?”     “我怎么舒坦了,我儿子的,川……”徐勋的半截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口,一时恼羞成怒地冷笑道,“要不是出现这样的巧合,看我不找你算账!”     “这就是了,坏事办好事,要不是发现那具棺材空空如也,你们就算是父子相认了,彼此心里头也会都留下芥蒂。如今可好,全都结了,要说你应该好好谢谢我才是!”得理不饶人的慧通见徐良强自扭过头去不理他,他冷不丁又重重一拍桌子道,“要说吃亏的是我才对!按辈分那小子怎么也该叫我一声伯父的,结果倒好,老子上次好心办坏事,还给他低三下四地赔罪,这世道真是倒过来了!”     “谁让你险些坏了他的大事?”徐良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这才扭过了头来,“我可告诉你,到了京城也和从前的规矩一样,你给我让手底下的那些小喽啰老实些,别以为到了京城就能求起来。以前认识你的人还不少,哪怕风声早就过去,哪怕西厂日后真的要重开,你也不是那么轻轻巧巧就能洗干净案底的。     “这话不用你说,要不是为了这个想当初我早就选了那小子给我的另一条路,跟着叶广去跑tuǐ干事算完!”慧通没好气地抄起茶盏一口气喝干了,这才喇嘴一笑道,“就算真的要翻身复出,不捞一个比总旗大的官,老子还真不屑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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