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云收雨霁,天空放晴,一道对我来说是久违的彩虹出现在长安城的上空。那个年代空气质量很好,人们应该能常见彩虹,而我却很稀罕地看了好久才走进弘圣宫。
请过安后我对杨丽华说:“母后,巫蛊案已有眉目,初步确定冯小怜不过是痴心妄想到了有些癫狂的地步,她背后并无更可怕的黑手。母后宫里的婢女春兰需要配合调查,便被我暂时拘押了,事先没有知会母后,还请赎罪。”我只字没提洛阳密召冯小怜以及与代王的那些事,其原因自然是不想让杨坚知情,不管他与此事是否有关,对他都必须处处提防。说完,我与旁边的宇文芳交换了一下眼神。
杨丽华说:“春兰?她早已被降为杂役丫鬟,你拘押了不碍事。衍儿确实长大了,小小年纪便能独立处置此事,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有为难处自可与我父随公去说,他必定会不遗余力协助你的。”
“是,母后,我省得!”
“哦,以后不可再称我为‘母后’了,以前你母亲是‘母妃’,现在是帝太后了,也是‘母后’了,你可称我为‘皇母后’,称你母亲为‘帝母后’,以免我们姐妹不知你在叫哪个。”
“呵呵,是,皇母后。”我脸上笑着,心里却暗骂宇文赟,以后给我搞出五个母后来,我又该如何称呼?
宇文芳亲热地挽住杨丽华的臂弯,说:“嫂嫂,臣妹想去帮助陛下调查巫蛊案,好不好?”
杨丽华秀眉微蹙,用指头戳了一下宇文芳的额头,说:“你是待嫁之身,也不知道在闺中学学绣花、扶琴,有什么热闹都想凑!猎场遇刺已经把我吓得半死,又非要闹着跟衍儿东巡,结果又遇刺了,你可知我这颗心都揪成啥样了?要事赵王和你母亲知道了,那还不得跑来跟天元帝和我掰扯?你就消停消停吧,后宫有个毛毛躁躁的月仪妹子已经够让我闹心的了,现在又多了你这个疯丫头,舞枪弄棒,比她还要顽劣十倍!你父母都不在京,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我必须把你管紧点,你可不是普通的公主啊。”
宇文芳夸张地撅起了樱红的嘴唇,摇着杨丽华的手臂撒娇,杨丽华轻轻摇着头,面容和平又坚决。她们一个娇憨一个端庄,一个顽皮一个娴静,真是相映成趣,首饰反射出来的光芒映照着她们雪白的脖颈和半露的酥胸,我简直要被这一对璧人给醉倒了。
宇文芳见杨丽华坚决不同意,便转过来给我递眼色:“陛下,姑姑可是护驾有功的哦,你就帮我跟皇太后说说嘛。”
我从醉人的丽人图中惊醒过来,忙说:“哦,哦,这个嘛……姑姑还是应该听从皇母后的话,巫蛊案我自可办妥,姑姑就多陪陪太后、太妃,好歹学得像个淑女嘛。”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事涉春深苑,妓院岂是公主可以去的地方?
宇文芳听了立即怒目瞪视着我,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神态极其可爱,我真想上去抱着猛亲一口。
当晚,我第二次微服出宫,上一次是在洛阳行宫,目的是求贤,而此次的目的确是秘密抓捕冯小怜。司马泳、燕骏、小末等人都极力反对我出宫,可我太想亲临一线,也想去看看曾经是皇后现在是妓女的那两个女人到底啥样,毕竟被皇宫高墙圈着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
他们最终不敢违拗,司马泳只好给我易容,回住处拿来了一张假面皮和一双手套,据说都是羊羔皮制成。我戴上在铜镜里一照,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相富贵留着两撇胡须的成年人,再看双手,已经是成年人粗壮却很短小的手,原来他是要把我乔装成一个侏儒。我想想也是,七岁男孩的身体除了装扮成侏儒,别无他法,司马泳真是奇计百出无所不能啊。
由于司马泳和燕骏也都和冯小怜照过面,也须化妆,司马泳便把自己的白净面皮涂得蜡黄,贴上山羊胡,穿上华贵的衣衫,彻底变了一个人。燕骏出宫时还须亮明身份,只能出去后再化妆,准备扮作保镖。然后叫慕成、孙隆、马骅带着穆忠,依计行事。没有小末的差事,他急得团团转,我回头笑着对他说:“快擦擦你的清鼻涕吧,多喝点姜汤,否则就得请医官了。”
我和司马泳坐在一辆马车里,燕骏在前,几个正阳宫的侍卫在后。到宫门时,燕骏给门官出示了皇帝手敕,话也没说一句就顺利出宫。来到宫外一处僻静的街道上,按司马泳事先的安排,一个侍卫扮作马车驭手,其余侍卫便装分路赶往春深苑附近埋伏,燕骏则装上满脸的大胡子,换上了武士装。
我们一路来到长安城西南角的红灯区,春深苑在红灯区的边缘,精致的小院,一副卓尔不群的气派。别的青楼妓院都人来人往,分外热闹,而春深苑却显得静悄悄的。原因是普通妓院属于规模化经营,粉子一大群,客人自然多。而春深苑则高了一个档次,类似官阶到了一定级别,才有资格开府建衙,这里只有两个妓女,客流量自然有限,但单位价值却高得多了。
我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春深苑的院门口只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估计目前只有一位客人在。门上的伙计见我们高車驷马,知是豪客临门,殷情地迎了上来,只是见到我是个侏儒,不免稍稍愣了一下,但还是笑脸相迎。他的职业微笑比二十一世纪的夸张许多,一边引领我们往里走一边问:“老爷们好面生啊,敢问可是外地来的客商?”
我不能说话,童声没法憋出成年人的嗓音,司马泳带着四川腔答道:“我们是从成都慕名而来,不晓得今日胡太后、穆皇后可有空吗?”
“老爷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太后皇后的。今晚胡夫人有客,小的就请穆夫人接待贵宾吧。”
说着,我们已经步入香气扑鼻的客厅,隐约听见丝竹之音。客厅的陈设虽不甚奢华,却非常雅致,洁净且温馨,只是正面悬挂的一幅仕女出浴图香艳无比,暗示了此处乃风月场。我和司马泳坐了下来,燕骏站在侧旁,两个小丫头就奉上了茶点,那个伙计入内通禀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杏黄色衣裙的女子跟着那个伙计走了出来,伙计给我们介绍道:“这就是咱家的穆夫人。”
那女子便微微躬身说:“妾身姓穆名盈,贵客临门不曾远迎,望祈恕罪。”
我仔细打量着她,只见她鹅蛋脸上涂满了脂粉,杏眼很大,眼线画得很长,翘鼻头,小嘴猩红。中等身材,一对丰硕的被胸衣在中间挤出一条很深的缝隙,腰还算纤细,小腹微凸颇有肉感,肥圆的臀部翘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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