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仰于悬崖的虚空处,身体垂直的倒向瀑布汇聚的天池,百丈的高度,倘若落点不慎,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一跃,就连聂皓自己都不认为他可以顺利的在这一劫活下去。
呼啸的疾风在聂皓的耳边刮起,硬生生的疼痛感一次次刺激着他的皮肤,泯灭了一切的声音,天地间只剩下疾风在荡漾。
聂浩紧闭双眸,张开双臂,用洒脱的姿态来迎接死亡的到来。他甚至感受到一丝丝水雾之气迎面扑来。
疲惫的身躯在空中极速下落,丝发飞舞,衣衫摇摆,从远望去,聂皓如同一颗坠落的石子,从半空中朝着天池的方向跌落。
“扑通——”
霎那间的跌落产生强烈的疼痛感,疼得聂浩忍不住的咬紧牙箍,蹙着眉头,堕入天池中的**犹如被撕裂一样,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本能的呛了一口水,温温的、暖暖的……
脑海里顿时一股眩晕感涌上,一时间天旋地转,四周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眼皮就像搭了两个铁片一般沉重,加上眩晕感,平躺在天池湖面上……
意识一点点离他而去,竟然再次昏迷了……
“该死的老天,这都还不死!”就在昏迷的一刹那,聂皓不由的感叹世事无常,嘴角挂起苦涩的笑容。
“老天,这样都不让我死,看来你折磨的还不够啊。”
……
“晴儿,你说皓儿怎么还没回来啊,这都早过了酉时,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我的心好乱,好像要发生什么……”
“这种预感,跟五年前无畏失踪的时候一模一样……”
聂府,楚妍苍白的脸色无法掩饰内心的焦急,神色不安的在屋内来回踱着莲步,双手合十,轻轻的颤抖着,脸上尽是哀愁与担忧。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碗筷规矩的摆放整齐,饭菜丝毫未动。
暮色降临,手上常年佩戴的佛珠突然崩裂,颗颗散落在地的佛珠彻底扰乱了她的心境,楚妍的心更是猛的被揪了一下,说不出得难受煎熬,一股不祥的预感更是突入而至,然而随着聂皓的迟迟未归,这股感觉就更强烈……
屋内还有一人,身着聂府管事的丫鬟服,一双粉嫩的绣花鞋包裹在玉足,修长的翘腿婷婷玉立,纤细的柳腰肢不堪一握,晶莹剔透的玉指让人升起难以亵渎的**,欺霜赛雪的肌肤更添几分圣洁,眉目如画,清丽脱俗的气质令人亲切,这位女子此刻蹙着峨眉,脸上也露出无法释怀的焦急。
她就是年方十八的聂晴儿,幼时受到楚妍的照顾,这份恩情一直铭记在心,从小孤苦伶仃的她牢记这份恩情。
自幼未曾习武的她在算术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自从聂家将一部分生意交给她打理后,所获得利益到时蒸蒸日上,特此每月会奖励定额的贡献点数。
昨日那株赤火参,正是她用全额的贡献点数换取得来的。
“楚姨,阿皓他不会有事的,或许是回来晚了,进不了大门,就离开了,也许明日就回来了。”聂晴儿上来搀扶着不安的楚妍,悄声安慰着,右手在楚妍的后背抚着,可说的话,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晴儿,要不要去找家主,就算他再怎么不待见我们母子,可皓儿毕竟是他的孙子,他不会不管不问的,即便是让人外出寻找一番也是好的。”一时间拿不出注意的楚妍,把目光转向平日里聪慧的聂晴儿。
“楚姨,如今家主闭关,已久不闻家族事务,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呢。”
“那就去找皓儿他大伯,毕竟皓儿是他的亲侄子,他总不会不管不问吧。”楚妍道。
“楚姨,您先冷静下来,你应该知道聂家对皓儿的态度。在他们的眼里,若不是皓儿,五年前三爷便不会一去不回,了无音讯,去找他们,除了遭到冷嘲热讽,还能有什么啊。”聂晴儿蹙着柳眉,不忿道。
“……”
……
夜去朝来,夏日的朝阳来得格外早,刺眼的骄阳照亮了峡谷的天池。
瀑布依旧宛如千军万马般的奔腾不息,纵天而降的洪流在天池炸出层层的波纹,清爽的晨雾笼罩峡谷。
天池中,聂皓双目紧闭,嘴唇煞白,整个身躯残破不堪,伤口更是在水中泡了一夜,已经有发腐的迹象。整个人静静的漂浮在池面,随着水流的流动四处漂荡,如同死尸一般。
许久,昏迷不醒的聂皓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眼皮沉重无比,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连抬抬眼皮都显得费力。
“这都还活的,老子果然命硬!”
漂浮在水面的聂皓苦涩的咧开嘴角,手指在湖面轻轻的颤抖,此刻的他连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侧着头,将嘴唇抵在池面,如饥似渴的舔舐着温润的泉水,泉水一口口的下肚,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饮罢,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暗自恢复体力。常年自残般的训练让他明白,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体力。
良久,骄阳变幻,已到了正午十分。
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失神的双眸再次焕发彗星般的光亮。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一个猛子扎进池中,双臂膀的肌肉上仍有些酸疼,开始发炎的伤口猛的进水更是强烈的刺激着聂皓的神经,可他强咬着牙,倔着骨,在池中不停地翻腾,双手划出道道水浪,逆着微弱的水流,向一侧的岸边游去。
麻木的双臂机械的前后滑动,双腿轮流上下翻打,不仅在水面上留下层层涟漪波纹,更留下一道血红水带。
不一会的功夫,便抵达岸边,艰难的撑着双臂上岸。
“呼呼~~”
聂皓浑身**的翻躺在岸边,大口的汲取空气,胸膛此起彼伏。被猛虎击伤的地方,在池水的浸泡下,变得有些泛白,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开来。
这里没有消毒药水,没有绷带,他皱了皱眉,用小心翼翼的剃掉外边腐烂的碎肉,再将身上的衣衫撕成条状,一点点的将伤口包扎。
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发现围着岸边的皆是陡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走,峭壁离天池仅有三米的距离,每当潮起之时,天池水位上涌,恐怕这仅有的岸边也难逃被淹没的下场。
“哈哈……”聂皓有些癫狂的痴笑着,神色一片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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