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郡西县县尉的身份,显然还不足以让王景对常浩折节下交。
常义当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甚至于,他想得更深一些。
永和帝对常家的厌恶,外人或许不知,但身为常家的家主,他又如何能不清楚?
这些年来,除了常威那一支以外,其他的常家人,但凡有那么一官半职的,不论是在地方为官,亦或是在军中为将,哪个不是被以这样那样的名目,陆陆续续地让永和帝和他的爪牙们,设法夺了官身,贬为平民?
到了如今,常家虽然在天水郡依旧有很大的能量,可在官面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而这种时候,常浩那家伙,竟然还能得了个陇西郡西县县尉的任命?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而已,但哪怕是县尉的任命,最终也是要得到永和帝首肯的。
就算永和帝对一个小小的县尉的任命不太在意,没怎么细看就准了这样的一份奏请,可是,能打通上上下下的关节,把握住分寸,让人将这份明显不合永和帝心意的奏请送到永和帝面前,并还能让永和帝在不经意间同意了,这本身就需要很大的能量。
这也就说明了,常浩背后的人,非同小可。
有这样的一个人物撑腰,那王景对常浩客气一些,也就理所当然了。
看来,有必要详细打探打探常浩这些时日的经历了,他是怎么回复的神智?又有什么样的奇遇,竟能结交上这等人物?
常义心里转着这样那样的心思,终于是有了决定。
“老五这一次,闹得也实在是有些过了,好歹都是同族兄弟,至于如此咄咄相逼么?我前些日子便劝过他,让他收手,没成想他嘴上应着,私底下却还是瞒着我如此作为!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一开口,就将事情给定下了性质,错在常五爷,若不是他相逼,事情不至于此。
顺带着,他把自己给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来,撇清了关系。
我劝过老五了,可他不听,还瞒着我又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是不知者不罪啊!
反正现在常五爷被王景派人拿了,其他人也没办法向常王爷求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随他怎么说都行。
那些常家的宿老们听常义这么说,许多人心里都是骂娘,暗道若非得了你的默许甚至是授意,老五敢这么对老三下狠手?
不过想归想,常义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也都是明白眼下该怎么做了。
老五已经完了,虽然大家都明白,他是中了常浩的圈套,可他当街对抗郡兵,这本身就是一条大罪,哪怕没有那唆使他人袭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他这一次也是在劫难逃。
连带着,老五家里肯定也完了,那王景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这一次也许不会针对整个常家,但老五这一支他肯定是会连根拔起的,这样的功劳他不可能错过。
“可惜了那常天!”
有人在心底里感叹,常天可是常家年轻一辈中排名第一的武学天才,便是当年常浩没出意外之前,也能勉强和常浩别一别风头,这些年更是被大家视为常家未来的希望种子,重点培养。
可这一次,他的祖父和兄弟都出了事,他肯定也免不了要受牵连,这是一个很无奈的事实。
而常浩这边,却是另一个模样,大家虽然都吃不准这一次常浩在外边究竟有什么样的奇遇,但很明显,对方找到了不得了的靠山,而且他一回来,就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不负往日常家年轻一辈中第一武学天才之名。
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常三爷这一支的重新崛起,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自然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所以哪怕平日里受了常五爷的许多好处,和常五爷交好,这时候也不可能再为常五爷说话了,不然的话,万一传将出去,传到了那王景的耳中,岂不是平白让人得了对付自己的借口?
“家主所言甚是,老五往日间行事,确有许多不对!都是自家兄弟,奈何如此相逼?”
“我等亦曾多次劝阻,奈何他执着于旧怨,一意孤行!实在是……”
“不可因他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常家的清名,说不得咱们这一次,也只能是大义灭亲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纷纷表达了各自的看法,那两个仗义直言的宿老听了,都是暗中连连摇头,心想常家怎么如今都是这般人物主事,真真是让人看不到半分重新崛起的希望!
常义见众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老六老七,你们带人把老五那一支的人全都控制起来,莫要让他们冲动之下,再惹出什么乱子来!特别是那常天,可要盯紧了!”
这是真要下狠手来个壮士断腕,以常五爷这一支数百人口,来换取整个常家的平安了,当然,现在事情并非没有挽回的机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常义觉得自己小心一些也不为过。
一众宿老听常义如此安排,许多人心里都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不过却没有人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于是被点到名字的两个宿老应了一声,自去行事。
常义随后又道:“老三这些年被老五所逼,日子过得艰难,此前我等为老五所欺瞒,不能尽知真相,如今得知,不能再置之不理,我决意明日一早便去老三家中看看,探望一番,诸位可愿与我同行?”
一众宿老听了,心中又是暗骂,心想你不就是想去和常浩和解么,偏生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好像这些年你真是一点也不知情似的!
不过想是这么想,众宿老嘴里却都是道:“同去同去,自当同去!”
常义想了想,又道:“老三家里当年也颇有些产业,这些年来想必是被老五巧取豪夺了不少,此前是我等不知晓,如今晓得了,这些产业也是要归还到老三名下的!”
他这话一出口,许多人顿时就变了脸色,话说常五爷这些年虽然自个吞了常三爷家不少产业,但为了获得众人的支持,他也没有吃独食,在场的许多人或多或少都是从中得了些好处,一些原本是常三爷家的产业,如今就在他们的名下,常义现在这么说,分明就是要他们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全都给吐出来啊!
这让众人的心里,如何会舒服?
当下就有人想要开口反对,但常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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