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蚊虫飞舞，在静默中织出一支乱舞的生命之曲。
郭敏想要安抚马良，马良往后退了一步，靠在电线杆上，人慢慢地蹲下，坐在地上。对于他的问题，郭敏没有办法回答，今晚有没有杀人，只最后拿枪那个人的死，肯定与他有关，也就是说，今天晚上的许多事情，他可能是清楚的。
“出了什么事情，阿良？”
少年蹲在地上，低声说：“我…我可能…人格分裂，我可能是精神病。”少年如此说着，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隐隐地留着一些鲜红。
“开什么玩笑啊，我一直都在，你一直都很好。”
郭敏佯装开玩笑的说，少年抬头看他，很很真，很诚恳地说：“表姐，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
郭敏和马良对了对眼，将眼光转向他处，低声说：“没有。”
“今晚你叫我过来，你期初打我，就是因为你知道，我昏迷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对不对？”
郭敏在少年身边蹲下，不说话。
少年低低的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悲哀。
“上次，那个小马，其实也是我吧？”
郭敏借着路灯的光芒，看着少年满脸的颓丧，心中一阵难过，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就在今晚，那个家伙突然跑出来，说他是另一个我，说我表面的乖巧，听话，善意，都是伪装的，他说我也想像别人那样，光芒四射，希望有女孩子围在身边，希望像别人那样，张扬不羁，希望…..”
少年说道最后，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将头埋在双膝和手臂中间。郭敏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那不是你，那不是阿良。”
良久，少年，将头抬起，带着哽咽说：“这些，我真的没有想过，我只想好好学习，毕业后能顺利找一份工作，然后找一个人，结婚，生子，照顾姑父和姑姑，我或许不一定会很有钱，但是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家庭很温暖，我从来没有羡慕那些学习比我好的，家里比咱们有钱的，父母比姑父姑姑体面的，我一直觉得，现在的我们，就是最好的，最幸福的，如此真的就够了，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呆，说我乖，可是…”
泪终究压不住，滑过脸庞，少年试着擦了擦，还是流了下来。
郭敏在旁边，听着他如此说着，眼睛有些湿，在这个小巷，在这路灯下，想不出太多的言语，只低声说了一句：“我们是一家人啊，说这些…”
“可是…我忽然好怕…好怕…那个家伙忽然出现，就像电影里那些梦游的精神病，做出…”
郭敏听到这些，赶紧插嘴说：“你想什么呢，那个家伙出来，你依旧很清晰的，对不对，你还是能管住那个家伙的对不对，以前能，以后也能，再说，那个你，他知道很多的事情，他不会胡来的，比如今天晚上，要不是那个人拿枪，你也不会杀人的。”
少年听着少女如此说了一堆话，沉默不语，只有夏夜的黑暗和这灯下的一角光明，照应着两个蜷缩的人，冷冷清清。
“我是不是很没用？”
少年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的墙，低声问了出来。
“哪里，你很…”
“我就知道是这样，今天晚上，那个家伙说我懦弱，说我笨，说我傻，说事情交给他，一定会保护好你，将事情解决的完完满满，不会给姑父和姑姑添任何的麻烦，所以我…”
一个人，忽然拿另一个人和自己比较，只要那人不是完美到十分，你总会找出一个优点来劝慰他，可是一个人忽然拿另一个自己比较，事情真的比较难办。郭敏想要劝慰都找不到理由。
“我刚才在想，事情可能不是很严重，可是刚才那位老爷爷，那么用心都没有办法，我想…某一天…我会管不住那个家伙，然后，我可能…可能会伤害…伤害你…姑姑…姑父，我真的很怕…”
郭敏见他将事情想得如此复杂，急忙说：“你想什么呢，这又不是什么怪病，再说，你只有不昏迷，就没有事情啊。”
“可是，我一想到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我就…”
“你可以控制那个自己的，对不对？”
少年踌躇了一下，郭敏继续说：“那就好了，你在这里瞎想什么啊，你在这里哭什么啊！”
郭敏嚯地站起来，指着少年，喊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可是，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啊，除了你们，我什么都没有啊。”
少年抬头，嘶哑地喊了一声，随即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仿佛他所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正陷在深深地后悔里。
少女站在他的面前，看着面前自我困缩的少年，想着前面的几件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因她而起，和张希打架，才招来韩飞、然后是韩友刚、当然还有今晚的事情。如果没有前面的事情，少年不可能陷入而今的困境，更可笑的是，自己曾想着将他作为秘密武器，现在…
“那又怎么样啊，我们是亲人，有病，我们可以去治，你在这里说这些，能解决什么问题啊！”
郭敏说完，眼泪流过脸庞。
两个少年人，在灯下，内心的无助和惶恐，映照着清冷的小巷。许久之后，郭敏在少年旁边坐下，碰了碰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少年摇头。
“我想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我想了想，第一次那个家伙出来，是我们跟韩飞打架那次，那次是他们要打死你，要**我，你忽然变成了那个家伙，然后将他们打走了，还说了一句‘我不会让我的亲人受伤害的，永远不会！’；第二次，你被韩友刚折磨的半死，我也快死了，你才让那个家伙出来，但是你依旧认得我，叫我不要害怕，要为报仇，这次也也一样啊，不论那个家伙跟你说什么，可是他认得我，认得我们的朋友，一直都保护这我们，所以，在你心里，一直都是想着我们的，如果不是我受到威胁，你根本不会放出那个家伙，来保护我们，我相信，你永远不会伤害我们的。”
马良看着郭敏，听他说完，心绪好了许多。
“再说那个家伙，虽然很厉害，但是那次不是你叫他来，他才来的，你叫他去，他就去了。想想今晚，那个家伙为什么突然走了？”
少年想了想，低声说：“我嫌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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