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然那些深宅之法,在此时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满车厢多是血腥气,她已经慌了头脑。
云鹿满手是血,居然也不害怕,孩性收敛,正色道:“小姐,你莫要动他,只看着那些棉花,若是都红了就换一层新的。云鹿去捡几根树枝,立即回来。”刚要拉开车帘出去,顿了一顿,又给司马亦白喂了一颗药丸:“你含着,莫要咽下,这前后两颗丸子都是给你止血的!”说完,云鹿跳下了车。
羽然神经紧张,死定定的瞅着棉花,哪块红透了就把哪块拿下去重新换上。
“不用这么紧张……我,我还死不了呢。”司马亦白见羽然瞪着眼珠子,轻笑一声,断续着嘲笑。
羽然抬眸看他,因着紧张,什么也看不太清,只看到他眼角血红的泪痣。
“看什么……莫非,是怕我就这么……”司马亦白顿了一下继续笑道:“就这么去了?”
“你不要说话了……”羽然蹙起眉头,一副想要哭的模样:“给你钱不是让你养好伤再走么,你何苦偏追了来?钱,就不能节省一点花么?现在这样子,命都快没了,你何故还要笑?”
司马亦白闻言笑意更甚,却不再看着羽然,顺着视线看向车棚,幽幽道:“我母亲……她是个爱笑爱潇洒的女子……呵,潇洒的性子换给男子还好,若是女子,可见她的难处,只不过她只是恋慕那一份……自由罢了。”
“司马亦白?”羽然听他突然回忆,以为他已在弥留之际,心里发虚,念着:“司马亦白,司马亦白?”
司马亦白看出羽然的心思,再看看满车厢的血,的确吓人。此时这样的难受,他还不改他的性子,竟还装的像是随时会死一般,虚虚弱弱断断续续的说:“羽然……叫我,叫我亦白……”
羽然一愣,眼泪掉下来,人却没反应。
司马亦白故作虚弱,缓缓闭了闭眼睛道:“若我这次活下来了……你,你就叫我亦白吧……”话音刚落,他翻了个白眼装作昏了过去。
羽然见他昏厥,吓得声儿都变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叫,你醒醒!别睡过去!司马亦白!”
司马亦白真是装昏都要装不下去了,他现在如果尚存体力,真的很想一跃而起,指着羽然的鼻子骂句——不是让你叫我亦白么!怎的还是司马亦白!这么多字一起叫,你不累么!
只可惜,他需要继续装晕。
羽然探了探他的脉搏,司马亦白也无心真的吓羽然,并没有用内功改变脉动。羽然见他脉细尚存,略减慌乱,伸手拿下那些已经红透了的棉花,换上新的。
“你可不要死……如若因着我刚才胡闹让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才好?”羽然擦擦眼泪:“如果你是这么死的……我只怕,再也无颜去见他了。如果那时不是他救我,我也不会救你……他,他是不会同受伤之人置气的。”羽然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在一边碎碎念。于她而言,诉卿,是一个救人于危难的侠客,潇洒自由,果敢正义。
“小姐,你别怕,他还死不了。”云鹿拿了几根粗粗的树枝儿回来,掀开帘子,查看司马亦白的伤道:“你看,这血已经不流了。我们现在立刻回到右知县,给他治疗,不会死的。”
云鹿检查完后,给他包扎了一下,又拿纱布和树枝将司马亦白受伤的手臂捆上,都弄好后,方抽打马儿回右知县。
再说到诉卿。骆雨抹了烫伤膏后又整理了一下瓷碗碎片,递给诉卿一碗苦味弥漫的中药道:“喝光。”
诉卿苦着脸接过来,神色视死如归,使劲仰头一口喝下,然后一捂嘴,险些直接吐出来。
骆雨知道他这些矫情的毛病,丢给他一颗梅脯,不想理他。
诉卿缓缓嘴中的苦味,幽幽叹道:“骆雨……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羽然她们到了没有,按时间来说,她们应该在昨儿傍晚就到了的。”
“嗯,也是。如果她们昨儿傍晚才到迟春市,应该不会选择略略一歇就走,怎么也会住一夜。今天未必会启程过早,我立刻去街上看看,但愿可以寻到。”
诉卿急忙起身:“不是但愿!是定要……”
“你给我躺下!”骆雨把诉卿扶好,让他躺下,正色道:“少侠,你从小习武,应知道内伤严重,莫要逞强,小心真伤了自己,再难恢复。”
诉卿连连点头:“我自知晓,只求你必须寻到,若没寻到,不可回来!”
骆雨闻言一犹豫,停了须臾后才道:“是……我知道。”
“那快些去吧!”
骆雨点点头,给诉卿倒了一杯茶,挪了一把椅子在床边,把茶杯和茶壶放在椅子上:“你若渴了就喝茶,茶杯茶壶我都放在这儿了,不可随意动弹。”
“我晓得。”
诉卿答应的这样好,骆雨也没有疑心,转身出门,去找羽然二人。而诉卿,分明就是阳奉阴违!骆雨一走,他就竖起耳朵听骆雨的脚步声,听着走远后从床上缓缓坐起,趴在窗户上寻找骆雨,见骆雨向北边走去后,他迅速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往南边寻去,分明不管身上的伤!
其实,诉卿的时间算的很准确。羽然的确应该在昨日傍晚到达迟春市,只可惜事与愿违,遇到一个司马亦白,羽然在昨日傍晚,到达了右知县,而现在,居然又回到了右知县。
“大夫,他怎么样?”
“请小姐放心,伤势虽然严重,但还不至危害性命,好好调养,不会出错。”郎中把写好的药方给羽然,出言安慰。
羽然松了一口气,笑道:“果真如此?”
“是,小姐可以放心了。”
羽然还真是放心了,送走郎中后,便吩咐小二照着方子去抓药煎熬。
云鹿正巧进来,小二接过方子后她又笑道:“还要麻烦小哥儿给我这屋上桌晚饭,辛苦了。”
店小二也应了下来,转身离开了。
“小姐饿不饿?折腾一整天,太阳都落了。”云鹿扶羽然坐下,替她倒了一杯茶后,叉着腰看向躺在床上的司马亦白:“真是烦死了!这么个家伙,怎么又跟咱们缠上了?”
羽然摇摇头:“算了,此次是我的不对,才害的他伤势如此严重。”
“才不是呢!是他自己不知好歹!”云鹿跺跺脚,走向司马亦白,看他睡得沉稳很是不爽,撸起袖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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