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谓的坚强,我可以为了我的执念而面对最庞大的敌人,不畏飞蛾扑火,只为浴火重生。”
“只是话说的漂亮……”虹歌喊了一句后也舒服了一些,语气淡漠:“哪里就都能浴火重生呢?”
“不试,哪里就知晓不能?”羽然反问。
虹歌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她不再说话,羽然也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时间就这么过去,两个人这样不动不语,直过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虹歌才靠着床说:“羽然……如果我离开暗阁,你会是我的朋友么?”
羽然闻言一愣,她以为自己劝不动虹歌了,这半个时辰的沉默,连她自己都快要放弃了。没想到最后,虹歌说出了这样的话。
羽然快步走过去扶起虹歌,欣喜笑道:“自然会,我连我惊天秘密都告诉你了,不和你做朋友,莫非要与你做敌人?虹歌,你别怕,你身边还是有人的。你知道么,诉卿本来没有告诉我你想让我上台,是年阔告诉我的。他说,他希望你看开。虹歌,你身边,并不是空无一人。”
虹歌流着眼泪,默默许久后,终是点了点头:“好……”
“年阔,我可以进去了吧?”诉卿拿着弓,站在暗阁门口问。
年阔一笑,侧身让过:“少侠请。”
诉卿开门而入,打断两个女孩的话,笑骂着:“你们哭够了?吵够了?真是不要命,造反这种话都敢喊,是不是嫌命长?”
虹歌松开羽然,摸摸脸上的眼泪回嘴:“要你多管闲事,你以为我梦归楼的暗阁这么不安全?最多就是能让雅间里的人听到,外面绝对不会听到。怎么,雅间里除了你和年阔还有鬼不成?”
诉卿知道不会被外人听见,但是嘴里又不肯落下风,阴阳怪气地说:“但愿如此。”说着,诉卿顿了一秒,急道:“话说羽然刚才那一唱可能暴漏了行踪,只怕你的梦归楼最近会不消停。”
“抱歉,虹歌。”羽然苦笑一下,满目歉然地看着虹歌。
虹歌摇摇头:“也是我偏要你上台,不过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些事。即便有人来寻我也不怕,反正无人知道暗阁,全都交给年阔去管。”
诉卿喝口茶叹道:“年阔定是上辈子欠了你命。”
虹歌听不过去这句话,刚想反驳,就被诉卿拦住问道:“你想开了?”
“嗯……”虹歌点头,走向桌子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羽然,一杯一口饮尽:“其实我早知道,执念罢了。我与他,相恋不过半年,守了他八年……终究是这样了,没有结果。”
“不是没有结果,是为了要一个结果。”羽然喝光了茶,把茶杯倒过来,示意自己也喝光了这杯名为茶实为酒的醉虹茶。
“八年后,你不再守着他,只为了给你自己的一生,一个结果。”诉卿一手拿茶壶,一手拿茶杯,站起来给两个女孩的茶杯里也倒满了酒。三个人在弱弱的烛光下,相视而笑,一举碰杯。
如此,在虹歌“人丁稀薄”的生命里,加上了羽然。
临行前,虹歌给诉卿装满了十个箭筒!
“哇……虹歌,你什么时候弄得这么多?!”诉卿接过来箭筒,目瞪口呆,羽然亦是如此。
虹歌打了诉卿一下说:“我成日里也是无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自然要多准备。你不是要远行么,以你的性子指不定要打多少架,不可轻敌,还是不要随便寻了箭来对付高手,小心一命呜呼。不过一些小人物你就买点普通的箭支吧,省的浪费。”
“虹歌,你的箭支为什么都是捆绑住的啊?”羽然觉得奇怪,她以前看到的箭支,都是铸上的。
“这就是虹歌家的厉害了,他们的箭头和箭身都是用牛皮捆绑的,却比铸的都要结实许多。”诉卿一一打开箭筒检查。
虹歌无奈一笑:“少不了你的!次次来取箭支都不给钱,还次次都好意思查数。我告诉你,箭筒可是要还的!”
诉卿回过头鄙视一般的看着虹歌:“身为掌柜的,这点儿钱也计较,真是。”说罢,他拿好箭筒说:“现在太阳应该落山了,八年了,跟我们出去走走吧。太阳落山,天色也半黑不黑的,对你眼睛应是没有伤害的。”
虹歌登时犹豫了。心里做好准备是一回事,但付出行动,似乎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后,虹歌闭上眼表示不和他们出去。
诉卿还想说些什么,被羽然拦住了。羽然在诉卿耳畔低声道:“今日能劝动虹歌已属不易,再让她现在就跟我们出阁太过强迫她,让她再缓缓吧。”
诉卿点点头,并没有再坚持,寒暄几句,便带着羽然离开了。
出了梦归楼,外面的天空上布满了火烧云,云卷云舒,皆是一派通红。
“还好虹歌没出来,原来太阳还没有落山,她若是出来,怕伤了眼睛。”
诉卿不以为然:“她并不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八年,烛火虽弱,却也是有光亮的,并不至于伤眼。”
“不管怎样……虹歌这个人,感觉很好。”羽然站在梦归楼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天空的艳丽,叹息一声。
夕阳西下,一天已经过去。这一天,羽然认识了这个叫做虹歌的寂寞人,也帮助她走出了那份无望的执念,希望可以用这件事情,给自己一点希望。
而虹歌,更是结束了这么多年的无望等待,八年前与人相恋相离,八年后终于结束了这种暗阁熏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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