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自己这个忙,他会不会帮?如果告诉他自己的办法,会不会反而引来慕艺笙等人的追捕?慕容诉卿,到底可不可以信任?
半晌,羽然决定抓住这根不知能不能信任的稻草,说道:“昨夜的变动,少侠知道吧?政治官场,说句诛心的话,树倒猢狲散,我岂敢奢求谁能相助一二?我母亲当初为了照顾庶弟而操劳过度伤及身体,没几月就走了。因此,母亲的娘家与麓亲王府恩断义绝,再不联系。麓亲王府向来人口简单,除了几位王爷宗亲外,再无血亲。只可惜,平日里这些个叔辈伯伯们就相斗不断,此时哪肯救命,只怕是不擒了我交给皇上便要感激涕零了。之所以选了以家,是因为他家的老爷和小姐,都曾经被我父王相救过性命,而我兄长原来也曾蒙受过他们的恩情,所以不顾商者贵族之分,来往频繁。以家老爷也是个性情中人,应该不会只看不理。”羽然略微一顿,转身望向窗外叹道:“但,我也不敢全然托信。一首藏头诗,凭借着以小姐的才学定能看懂,若她助,今夜一定会来。若她不理,一个丫头送去的诗,任她也做不出文章,最多就是我们报了个平安而已。从昨夜来看,皇上似乎并没有想要了我这条命的意思,报个平安最坏就是暴漏个行踪而已。不过……我虽不敢相信他们是否会相救,但是我敢相信,他们不会出卖我。再者,即便想出卖我,不到今夜,他们也不知道我和云鹿藏身何地。”
诉卿听完,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其一,他不敢相信这个女子一夜大变之后还有这样清醒的脑子。其二,他也不敢相信,她居然对他一句不漏的说出心里的算盘,莫非,她不怀疑他?
羽然缓缓地转回身子直视诉卿的眼睛,字字清楚地说道:“少侠既有相助之意,可否让小女再次相求一次?我……我想今夜做到行踪难寻地到达云已湖赴约,少侠能否相助?毕竟……云鹿的功夫,并不能做到这一点。”话说到一半,羽然的底气便不足了,她突然感到败落感和羞辱感,堂堂王府千金,从未求过谁,更是没有低声下气过。她一直高傲,一直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可是现在,家破人亡之后,她才很清楚的被现实打醒,原来凭她一己之力,其实什么都做不成。不然,不会沦落到豁出脸皮求助于一个陌生人的地步。
诉卿一反常态的痞子形象,君子装了已经半日之余,竟然还能继续装,双手一抱拳正义道:“杭小姐放心,在下定会竭力相助。”
羽然一愣,抬起头,目光里即有惊异也有感激,那双雾气浓浓的眸子里闪过这一抹精亮光芒,简直美的无可不可。
诉卿被这一抹美丽惊艳,侧头一笑,轻声安慰:“莫要过于担心。”
羽然点点头,很感激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侠客。
不过一会儿,云鹿二人便回来了。
“如何?”羽然背对着门口,没有回头看云鹿,饮着茶,好似毫不在意一般。
云鹿一笑:“小姐果然厉害,别说是当初从王府出去的那个小厮了,以家所有的下人见到我都好个惊喜,纷纷打量我有事无事。以小姐亲自见的我,看到我的时候眼泪直接就掉下来,直问我你的消息,承诺信上约定,必会做到。”
羽然听完方吐出一口气,放下茶杯,默默勾起嘴角,低喃:“我就知……流归不会不管我。”
诉卿盯着羽然的反应不言语,心里暗笑:明明是担心的,却偏偏板着个脸装作毫不在意,这丫头,明显是个心口不一的。
他看羽然看的目不转睛,殊不知骆雨正靠在门口无奈地望着他,见他的一举一动,觉得诉卿可能会就这么对杭羽然生了男女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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