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长,云鹿便来敲门,并且声音急促,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
骆雨看了看刚刚睡稳的诉卿,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打开门:“你有何事?”
羽然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的意思,云鹿心里着急,又没有什么办法。还不敢请郎中,生怕被慕艺笙瞧见暴漏行迹,所以只能来求诉卿。
“抱歉,请问少侠醒了吗?”说着,云鹿就向屋里探去。
骆雨拦了下云鹿,低声训道:“不要吵,少侠还在睡。”
“可是,可是……”云鹿担心,还想说什么,骆雨就打断了:“你快点走吧,先不要过来。不然……”
“骆雨,是谁来了?”诉卿睡得迷糊,隐约听到有人来,出声问了句。
骆雨刚想骗诉卿说是店小二,谁知云鹿高声道:“少侠,抱歉叨扰了您。我是云鹿,是昨夜您……”
骆雨跺一下脚,打断云鹿的话:“我不是叫你不要吵吗?你这么一吵,少侠肯定是要起身的,这刚缓过来。”
果真如骆雨所说,诉卿翻身而起,握拳在嘴边低声咳嗽两声,随意地披了袍子走到门口:“姑娘原来叫做云鹿。怎么了?好像很着急的模样。”
昨天相遇时是夜里,云鹿并没有看清这位少侠的五官模样,此时天光大亮,诉卿的模样云鹿才算是看清了。
身材高大匀称,略略有点偏瘦,五官棱角分明,眼里像是藏着刀一般时不时闪过严肃冷酷的光芒,唇瓣微薄,给人的感觉是个冷面侠客,只是面色发白。
自是翩翩美少年一名,只可惜现在云鹿心急,无心欣赏诉卿的颜色:“少侠,我们小姐到现在都没有醒。”
“又是你们小姐。”骆雨翻了翻白眼。
诉卿一脚将他踹开,迈出奉雨阁,道:“走,我跟你去看看,你和你小姐住哪一间来着?”
云鹿忙在前领路:“吹露阁。”
吹露阁
云鹿虽然自小学习武术,但是在王府做了许多年的丫鬟,所以并不同于诉卿一般不在乎男女之别。羽然头发利索,手指干净,手腕上搭着一条手绢,连脸都半盖了一块粉色的纱手绢。
骆雨见此有些不乐意,是你们自己叫少侠过来帮忙的,干嘛还像防采花贼一样防着?
诉卿倒是无意理会这些,他搭了羽然的脉后说道:“无事,只是她太累了,外加慕艺笙给她闻了夺神香,自然要多睡会儿。骆雨,把窗户打开一些吧,让杭小姐呼吸点好空气,这样也有助于她散了体内的夺神香。”
夺神香云鹿也是有所耳闻的,稍微一闻就会睡个好几个时辰,何况小姐这一夜经历变动,奔波受惊,也的确要多睡会儿。
云鹿放下心来,刚想道谢,还没说出口羽然就悠悠转醒了。
“流月,我口渴……你把荷叶茶拿来吧。”
云鹿闻言,急忙倒了一杯茶。
诉卿正好坐在床边,神色一喜,不由得凑近羽然,头也不回地接过云鹿端来的茶,递到羽然身前:“杭小姐,您醒了?这儿没有荷叶茶,还请您将就一下。”
听到陌生的声音,羽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迷茫。
这一双眼睛一睁开,慕容诉卿的魂就被夺了过去。窗户那儿吹进来一阵风,掀开羽然脸颊上的薄纱,粉色的绢纱从两人之间缓缓飞走,一股清柔的香气隐隐浮过。
如此,羽然的全貌便映在诉卿的眸子里,由此一刻,诉卿那双如同藏了刀的眸子登时变成了盛了水的眼睛,温情无限。
羽然气质清淡,宛若一阵清晨的清风,淡淡然然,只在虚无缥缈,随时可以羽化然后登仙一般。琼鼻温润,皮肤细腻如凝脂,唇齿晶莹,一双眼眸像是清早浓郁的雾似的。
一时间,诉卿不觉得身边之物有什么变化,整个人都陷在羽然眼中的雾气里,好似时间全部停止,只剩下温风阵阵,暗香沉沉。
“少侠,醒醒!”骆雨打了诉卿后脑一下,咬牙说:“你早就被云鹿推开了,别再在这儿傻站着。”
如此,诉卿才从刚才的世界中走出来,惊讶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站在床边,云鹿正在递给羽然茶水。
回过神智这一秒,诉卿只觉尴尬,自己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子,为何就这般失态?懊恼作祟,自己又咳了起来。
“少侠?”骆雨担心地叫了一声,忙扶诉卿坐下。
羽然探过身子,担忧地望了一眼诉卿,问:“公子可还好?”
诉卿咳的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点点头。此时,那个冷面的侠客浑然不见,只像一个苦读十年寒窗的文弱书生。
文弱书生,是慕容诉卿给杭羽然的第一印象。
他们此时并不知命运安排了什么,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窗前的圆桌边,一个神色无辜担忧,一个脸色苍白微笑。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