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拓淡淡侧首看他,微薄的唇吐出句话:“等科举完便成。”
又是科举,云千暮皱眉看向封拓,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哈哈,就知道二哥厉害。”封钰得到答案歪着身子靠在边柱上,没个正行。
封常氏唬脸教训:“家祭时候莫要说话,三弟你这是对父母不敬!”
她不敢说封拓,却当封钰好拿捏。
封钰白她一眼。
云千暮什么都不用干,干站着看封义又念又拜,许久才见他将族谱请出,执起毛笔打算添字,说:“二弟,还不上前拜祭?”
封拓冷冷地瞥向牌位,不跪不败。
封常氏见他依旧我行我素不敬宗长,冷笑道:“二弟,真是勉强你到这来,我看你也别跪了,黄泉下的爹娘也不愿见到你这逆子。”
云千暮看见了封拓攥紧的拳头,眼角一跳。封常氏啊封常氏,你这是活腻了么?
封拓冷冷一哼,周身寒气渐深,直接上前将封义手中毛笔夺走。
厚厚的族谱上,关系枝节蔓延,“封拓”二字写于“封明远”之下。
封拓眼中寒光闪过,宗族血亲?真是笑话,天知道他多想将这名字狠狠的抹去。
但,大事未成。
封拓大笔一挥,在旁边写上“妻云千暮”几字,顿都不顿又在两人之下写了“子封景瑜”。
封义大惊,忙将族谱抢回:“二弟,你居然如此乱来!”
封拓将毛笔扔掉:“迟早的事,不如一同写了省得再麻烦大哥。”
“那不是封家的血脉!”封义怒目。
封常氏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将那野种写进族谱,惹了笑话不说,到时候家产是不是也要分一份?!
她破口而出:“封拓,我敬你是二弟才处处忍让,如今你想让个野种来混淆封家血脉?!真是居心可测,夫君,快将名字划掉!”
眼前黑影一晃,封常氏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只冰冷的手,那手将她死死掐住,阻止着她的呼吸。森冷如寒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像催命的符咒:“尽管试试,本公子倒想看看你俩夫妇多大能耐。”
冰刃般的视线射向封义,封义身子不争气地颤了颤,在五城兵马指挥司练出的胆气撑着他与之对视。
封义见到这样的目光,心中颤抖。真像,五日前他马匹被人生生砍断前蹄,他险些因撞上大石而丧命,歹徒抓不住,但却留下了今日封拓同样的目光。
那是杀人的眼神啊!
封义身子不争气地一软,脸色发白:“难道鱼儿是你亲儿?如此理应写进去。”
话中意思便是服输,打不过只好找这么个理由。
怪不得要娶云千暮,原来两人早有奸情孩子都生了!不要脸!
封义不知,自己胡思乱想找来的由头正好是事实。
“夫君!”封常氏想大吼,但脖颈被掐得更紧,声音破碎嘶哑。
“将军府有你个妇人说话的份?”封义呵斥。
封常氏居然想硬拼,封义觉得她傻了。她的命都在别人手上了还要说话,找死不如找个痛快的!无脑!
封常氏脸色涨的通红,又渐渐变暗。封拓手一推,将封常氏甩开,撞在香案上。
云千暮淡淡收眸,目光落在怀中鱼儿身上,身子将他的视线全都挡住。
鱼儿只听见爹爹和别人吵架了,然后碰碰的声音响起。他歪歪脑袋想偷看却被娘亲挡住,不满地嘟嘴:“娘亲,鱼儿要看。”
“爹爹生气的样子可丑了,不看。”云千暮不客气地摸黑,淡然的表情在看见鱼儿眼中的兴奋与激动时,心中一惊。
这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就如当初鱼儿将云渊迟脑袋砸伤,眼里不是孩子该有的惊恐,而是和封拓类似的嗜血兴奋。
她不想承认,有些时候,鱼儿身上多了不该有的性情。
作为一个母亲,这是多让人心颤的发现。鱼儿还小,为什么会这般?是遗传,还是在西胡同的日子里经历过什么,才变得这般?
“娘子,有何意见?”封拓突然说了句。
云千暮回身,不知道他说什么,眨眨眼胡乱应道:“封景瑜,名字还行,就这样罢。”
“娘子满意便好。”封拓上前一手将鱼儿拉住,一手搂着云千暮的纤腰。
云千暮不自在地反抗,封拓不肯罢手。一家三口当其余之人不存在,齐齐往外走。
封义死死攥住拳头,指甲将掌心戳破。他将拳头往香案上狠狠一砸,咬牙切齿作下想了许久的决定,怒声道:“封拓先且站住,既然来了,那今日咱府……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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