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淑贵妃在前,柳贤妃和张惠妃紧跟其后,两人的身后是李芳仪、刘容华、韩小仪、吴才人、施美人、何美人、许常在、姜选侍还有陶更衣——除了还在养病的肃充仪和已死的孙嫔,全都来了,一个不落,都跟在了淑贵妃的身后。
陈皇后微眯起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陈皇后看着底下黑压压金灿灿的,面无表情地地饮了口茶,方道:“都起吧,你们倒是人齐。”
淑贵妃莲步轻移,走到左手第一位坐下。
柳贤妃边走便说道:“来的路上恰好碰见淑贵妃娘娘,便和她一道来了。”和萧婉互点了点头,坐在她上手。
“是啊,”坐在萧婉对面的张惠妃也说道:“大伙儿一齐走比较热闹。”
淑贵妃的辇驾就这么悠悠然地行走在通往坤宁宫的路上,其他人的份位都比她低,自然不敢走在她前头,如此便形成了这番奇特景象,恐怕这也是淑贵妃今天提早出门的目的吧。
这个不安分的贱人!
陈皇后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寒暄过后,陈皇后这回没有提出和衣服首饰有关的话题,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前些日子边疆告急,皇上派了镇国公领兵出战,如今五十万大军在边疆齐聚,粮草不足。可奈何去年灾荒,朝廷凑出的一百万两白银并没有购买到足够的粮草,皇上近日对此颇为头疼。”
萧婉听得专心致志,边关战时频繁,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其余妃嫔也各有心思,但都不是很理解边关粮草不足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却听到陈皇后接着说:“……本宫身为国母,天下表率,自然要为我大周献上绵薄之力,是以本宫决定献银十万两,以充军资。”
陈皇后此言一出,底下众妃纷纷夸赞。
萧婉最先道:“娘娘大义,婢妾愿献银一万两。”
柳贤妃亦道:“娘娘大义,确为大周朝之福啊,臣妾亦献银一万两。”
张惠妃的笑容有些勉强,“臣妾亦献银五千两。”
有了三大嫔妃带头,底下的妃嫔们也纷纷咬牙,献银几百两、上千两不等。最后,就只剩下淑贵妃一文未出。
“不知淑贵妃娘娘打算献银几两?”
柳贤妃此言一出,众妃嫔的神色各异,淑贵妃出身商贾,这在后宫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别说十万两,恐怕要她拿出一百万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先前陈皇后“只”拿出了十万两。如果淑贵妃高过了陈皇后,陈皇后脸上不免难堪,但如果淑贵妃低于陈皇后,那于她的名声亦有碍。
一箭双雕,不管怎么选,都有其弊益,端看淑贵妃现下想要些什么。
淑贵妃无视众人的眼光,微笑着开口道:“既然皇后献银十万,那本宫自然不好越过,本宫就献银九万九千九百两好了。”
萧婉低着头,不敢去看陈皇后如今的脸色。
半响,陈皇后平淡无怒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众卿对我大周忠心,本宫看到了,但想着这区区几十万两未免杯水车薪,是以本宫决定裁剪后宫用度,将省出的银两充作军资,以求我大周将士气势如虹,破敌千万。”
献钱对于大多数的嫔妃而言并不会影响她们的正常生活,因为每个妃嫔都有固定的份例,周孝帝的后宫只有十几个妃嫔,在慈宁太后的掌控下,各项份例都是按时发放的。
但削减份例……夏天用不上冰,冬天用不上炭,桌上的菜肴少了两盘……这可是一件大事。
张惠妃首先开口道:“不知娘娘的意思是……”其余众妃尤其是低份位妃嫔都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皇后。
陈皇后扫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底,方才开口道:“太后娘娘和几位太妃都年事已高,她们的份例本宫自然是不会削减;几位皇子和公主正当幼龄,本宫亦不会削减;皇上国事繁忙,他的那一份自然是要保留,其余的……本宫做主,从坤宁宫往下……”
众妃神情紧张。
“……留一半,”陈皇后在欣赏了众人变换的脸色之后,补充道:“各宫的份例折成银子之后,去一半。”
……还好,就是吃的差点,不至于到最后桌上只剩下一盘汤。萧婉苦中作乐地想着。
“……娘娘英明。”
陈皇后带头献银以及削减后宫用度以充军资之后,周孝帝和慈宁太后都极为赞赏,源源不断的赏赐从建章宫搬到坤宁宫,周孝帝一连好几天都宿在了坤宁宫。
慈宁太后在第二日请安上更是表示亦要裁剪份例,但被以陈皇后为首的宫妃们拦住了,最终太后和太妃们都没有减份例,慈宁太后献银十五万两,在她的带头下,贵太妃献银五万两,容太妃献银五万两,其余几位太妃还有各个王府公主府亦有表示。
宫内宫外溢满了对陈皇后的赞誉之词,陈皇后一时间风头无两。
“如何?哀家说得不错吧,只要你做好皇后的职责,稳定朝内外命妇,皇帝对你就只有称赞的。”慈宁太后欣慰地看着陈皇后,不住地拍着她的手。
“多谢姑母教导!”陈皇后偎依在慈宁太后的怀里,亲热地撒着娇。
“你要牢牢地记住一件事,”慈宁太后满脸正色地嘱咐道:“赵家的男人满眼睛里都是朝廷,你只要做好皇后的职责,就没有人能撼动你的位置!”
“知道了姑母,您都说过好几次了。”陈皇后不以为意,“雪儿都可以背出来了。”
慈宁太后点点她的额头,“不但要背出来,还要牢牢地记在心上!”
“是,太后娘娘——”陈皇后拉长了声调,眼里却是不以为然,宫里有太后姑母,朝中有镇国公父亲,太子还出自她的肚皮,下半年就要上朝听政了……这和姑母当年可是不一样,她实在想不出,这满天下还有谁能撼动自己的位置。
就凭那个生不出儿子的淑贵妃还是沉寂在姑母偏殿的容太妃?
真真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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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十九年的六月,整个后宫的风头都被陈皇后所掩盖,就连淑贵妃都在芷兰宫内偃旗息鼓,不敢触其锋芒。
但到了明德十九年七月,后宫有了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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