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正热火朝天,吃了午饭,段祥也从家里赶来帮忙。
这时候香芹跟段勇源已经把几公斤的黄豆用石磨打成了豆浆,三个桶里面满满都是鲜白的豆浆。
只不过这几桶豆浆并不能立马用来做豆腐,因为还有很多豆渣在里头。过滤掉豆渣之后,豆浆也剩就两桶多一点。
香芹将滤过渣的豆浆,倒进了大锅之中,用中火煮开,用勺子顺着一个方向开始搅动,再撇去沸起来得浮沫。
段祥一直在跟前观摩学习,前面的步骤一看就会,就是到了后面,他发觉做豆腐的学问变得越来越多。
看香芹不停的拿勺子顺时针搅动着锅里的豆浆,段祥好奇不已,“这样一直搅着搅着,豆腐就做出来啦?”
“咋可能哩!”香芹把锅里的浮沫都撇到了一个碗里,“还得放东西。”
“放啥东西啊?”段祥又问。
这就是香芹发愁的地方,“有的豆腐是石膏做出来的,有的是盐卤水做出来的,这两样东西做出来的豆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她之前光顾着高兴,忘了决定豆腐的凝固剂了。想起早上赶集的时候,路过一个卖食品添加剂的小摊子,香芹忍不住眼前一亮,“祥子舅,你帮我看着锅,我去集上一趟。”
段祥早就想跃跃欲试,在香芹没把勺子递给他之前,他就一把抢到手里,学着香芹之前的动作,搅起锅来。
香芹跟段文要了钱,又往集上去了一趟。
今天早上她没能想起来,结果豆浆快煮好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忘掉了至关重要的一道工序。
没有凝固剂,豆腐是做不出来的,那样只是一锅熟豆浆罢了。
香芹找到食品添加剂的摊子,摊子上果然有卖做豆腐的凝固剂,正是她想要的葡萄糖酸内脂。
其实做豆腐,还有其他两种凝固剂——
盐卤水和石膏,这两种都可以很好的凝固蛋白质,用来做豆腐,但是它们其中含有很多对人体伤害很大的化学元素。
比较起来,香芹还是决定选用葡萄糖酸内脂。
内脂凝固出来的豆腐虽然没有石膏凝固出来的豆腐白嫩,也没有盐卤水凝固出来的豆腐瓷实,但是它可以很好的保留原豆的营养,做出来的豆腐也白也嫩。
摊子上袋装的内脂没多少,香芹干脆连罐装的一块儿都买下来了,够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回去的路上穿过马路的时候,听有人叫了她一声,香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就见洪诚依在桑塔纳的车门上,跟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有说有笑。
洪诚冲香芹招了招手,似乎是在示意她过去。
见洪诚对香芹态度亲切,洪诚身边的一个朋友变了脸色,然后附在洪诚耳边低语了几句,估计他是说了香芹几句难听的话。
洪诚听了之后,整个人一怔,随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香芹看到刘医生从诊所里出来,心上一喜,用力冲他挥了挥手,“刘医生,下午见!”
不等刘医生有所回应,香芹就抱着一大堆东西跑走了。
洪诚走到刘医生跟前,与他一同望着香芹远去的背影,嘴角一勾,略带嘲讽道:“咋,她顶替她老娘来勾‖引你啦?”
刘医生瞪他一眼,先是骂了洪诚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然后幽幽的为香芹辩解,“香芹跟她娘不一样。”
洪诚怔了怔,瞟着望着香芹的背影出神的刘医生,心里面突然别扭起来,酝酿着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刘医生思索,香芹刚才那一句“下午见”是啥意思嘞?
回过神来发现洪诚一直盯着他看,刘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一热,莫名的有种心思被看穿后的羞赧。
他恼羞成怒,拔高声音对洪诚说:“你不去饭店给你爸帮忙,天天到我这儿弄啥嘞?”
洪诚不情愿起来,伸手看着保养的很好的十根手指头,耍宝似的惋惜慨叹,“我一回去,我爸就让我到后堂洗碗,我这手指点江山以前,估计就要早早的废了,小舅,你忍心么?”
富家子弟不愁吃穿、无忧无虑,到底是谁这么想的?
洪诚来诊所,刘医生是不介意,毕竟年纪轻轻就去世的姐姐就留下洪诚这么一个孩子。而且刘医生能有今天这一身看家本领,也多亏了洪家的支持。
刘医生瞥一眼在桑塔纳旁边分烟抽的小伙子,露出厌恶的表情来,“以后你带你那些狐朋狗友离我这儿远点儿!”
洪诚贴近刘医生,声音小了下来,“现在菜价一天比一天涨的厉害,我那些狐朋狗友家里有多少菜地你知道不?我跟他们交朋友,还不是为了咱们家的饭店?”
刘医生吃惊,没想到看上去不着边际的洪诚居然还有这份心思,比他爹看的都远。
南院——
香芹买了内脂回来,少不了被段祥缠着问东问西。只要见到不认识的东西,谁不觉得新鲜?
“这东西就能把豆腐做出来?少了这东西还不行?”段祥问题多多。
“等我有工夫再跟你说。”香芹将灶洞封上,里面的火很快就灭了。“先把豆浆晾上一会儿。”
香芹从厨房出来,又把上回段勇源用来掰苞谷的大盆给洗了出来,按比例到了一点儿葡萄糖酸内脂在盆里。
之后她让段祥跟段勇源合力将大锅从厨房端出来,将里头的豆浆都倒进了盆里。
香芹用勺子将盆里的内脂搅开后就把豆浆静置在盆里面,她又把准备好的豆腐布在竹编的大圆筐里覆盖了一层。
大约一刻钟过后,蹲在盆子旁边的段祥发现里面的豆浆有了明显的变化,“变成豆花嘞!”
段勇源跟段文也伸着头看了几眼。
“行嘞,倒筐里吧!”香芹说。
段祥跟段勇源一人抓着盆子的一边,在抬起盆子之前,段勇源看上去有些迟疑。
筐子跟盆子不能比,水一倒进筐子里全漏完嘞。不是有句话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倒进筐里,会不会全都漏出来?”段勇源傻傻的问,他也是担心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全白费了。
这种问题的答案,连段祥都知道,他指着盆里沉底的豆花,“这又不是豆浆,豆浆都变成豆花嘞,哪能漏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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