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茉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去,顿时吃了一惊,待反应过来,浑身的警铃一下子被惊醒,警惕追了出去,将她拉住,“浅姐姐,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哥的事你就别管了。”
林嘉茉人虽小,道理却是懂得不少,知道王家会找上门,准是自家哥哥又闯了什么祸事,遂半分同情心也无,反而劝着看势头就是去帮忙的清浅。
清浅这回却没听她的,摸摸她的头,认真的解释道:“大哥的事,只怕有什么误会,大哥平日做派虽不好,却也不能无故冤枉了他。”
记忆中的林嘉奇虽不学无术,成天惹是生非,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家里能过的如此安稳,多半也跟他恶霸行为有些关联,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家里没有这么个林嘉奇,她们姐妹孤苦无依,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那王如玉是什么人,她很清楚,林嘉奇人虽穷,但志却不穷,逛窑子都是找漂亮的头牌,怎会看得上王如玉。这当中,应该是有隐情的。
“我才不信哥是被冤枉的,哥成天就只知道偷家里的银子去外面赌,连债主都讨上门来了,若不是娘把嫁妆当了暂时给了他一部分银子,这会儿家里早就被砸了。”林嘉茉明显不满的说道,没有放开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算是大恶人也有不做的坏事,更何况大哥也不是什么真的坏人。”清浅淡淡的说道,说完便踏出了房门。
“浅姐姐,你何时懂这些?”林嘉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疑惑嘀咕,清浅却已出房门,未曾听到这声嘀咕。
不知是她伤没好需要静养还是别的原因,她的房间跟家中其他人的都不一样,他们的都是正对着大门,一字排开排成三间,而她,却是一间独立的小房,坐北朝南,位于他们房间的右侧,大小可跟他们三间媲美。为此林嘉奇没少跟沈芸香闹腾,闹腾几十次后,沈芸香这才用木板将她房隔成了两间,一间作储物室用,另一间才是她住,但即使被隔了两间,她房间仍是家中最宽敞的。这特殊待遇让清浅有些摸不透,不都说古代重男轻女,儿子是宝,女儿是草么,为何到了她这却全然不同了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归到林嘉奇做派不好上。
清浅一出房门便看到斗得不可开交的母子,沈芸香手拿木棍,毫不怜惜的往林嘉奇身上打,而林嘉奇则是一手捂住脸,一手拿着木板抵挡,却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娘,别打了!”,清浅出声喊道。
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喊话声,沈芸香立刻停了手,错愕的看向来人,“浅浅?”
清浅不明白她想些什么,走过去,将她高举在半空的木棍抢了过来,“娘,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伤着大哥您也心疼。”
沈芸香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除了呆滞就是错愕,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自己吓到了她,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您怎么了?”
沈芸香眨了眨酸涩的眼,终于回过神,一把将清浅紧紧抱住,“浅浅,你终于醒了,可把娘给担心坏了!”
宁清浅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手僵在半空,有些错愕,想起她醒后的行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药来她也一口喝下,除了呆滞就是发呆,连话没跟她说上几句,活脱脱的傻子一个,也难怪她会担心。
宁清浅此刻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为忽视她们的关怀和担忧,更为自己装傻充愣逃避现鸵鸟行为。
明知穿越已成现实,却还是幻想着自己是在梦中,最蠢的人莫过于她。
“娘,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回搂她,清浅轻声说道,既然代替了‘她’活着,那‘她’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她理应好好珍惜才是。
她能醒来,沈芸香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怪她。
沈芸香又将她搂紧了几分,脸上满是欣慰,“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娘就舒心了,其他都不重要。”
偷偷将眼泪抹掉,这才将她放开,笑着打量她,关切的问道:“浅浅身体可爽利些了?要不娘再找慕迟给你瞧瞧?”
慕迟,隔壁青梅竹马的哥哥,原主无话不谈的好友,更是沈芸香刚认下的干儿子。
清浅自醒来那日起,就是他给瞧病的,就连这看病的银子,似乎也是他给垫着的。
每日必来给清浅把脉一番,查探伤情,只是清浅一直恍恍惚惚,没跟他说上几句话,问起病情,也是娘给答的。
如今再听沈芸香提起,清浅才想起这么个人物来,心下不免慨叹,自己当真是傻得可以,明明人人都对她关怀备至,她却一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吃了药已经好多了,娘不用担心。”拿掉沈芸香探她额头的手,宁清浅笑道。
沈芸香悬着得心这才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清浅鼻尖微微泛酸,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狼狈,忙拉着她的手,扯开话题,“娘,大哥平日虽做了不少错事,也没少惹你生气,但现在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就别再气大哥了,事情既然发生了,该想个法子解决才是。”
看到鼻青脸肿的林嘉奇,清浅忙向旁边的林嘉茉使了个眼色,林嘉茉机灵得很,立刻会意,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小跑进屋去拿跌打伤药。
而沈芸香却是一提到林嘉奇就浑身来气,但碍于清浅在场,又不敢发作,只得冷瞪了林嘉奇一眼,叹息道:“那也要想得出法子才是,王家都找上门来了,指名道姓的要将女儿嫁过来,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去请媒婆了!”
清浅淡笑,这王家,还真是煞费苦心,旁人女儿出了事,都是先给讨回公道,他倒好,半点不嫌弃,直接请媒婆说亲了,还真是恨嫁的可以。
“娘,你真的相信大哥会干出这种事吗?”清浅认真的看着她,试探性的问道。
记忆中的她,可精明得很,半点委屈也不肯受,这赶鸭子上架的窝囊事,她真的一点都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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