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贝勒尼基第一次赚到一大笔钱,喜不自胜,“回去我就把改良的纺织方法教给村子里的婶子们,加快织布的速度,把成品都赶出来。”
克里奥淡淡道:“不需要太快,等夫人们派人来催也不迟,等待和渴望使结果显得愈加甜蜜和难得。”
他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明天我们还是就回村子去吧。你待会跟特里菲娜王后提一下。”
贝勒尼基了然地说道:“也是哦,在这待了好几天了,照着老姆妈单子上买的东西还没拿回去呢!”
看着她兴冲冲离去的背影,克里奥想到了被自己派回去传信的卫兵安图。确定要在理事府待到小少爷伤情稳定,接着又是宴会的时候,为了避免留守的人担心,他就派了人回去传话,只是传话人回来的却迟了好些。
就在刚才,卫兵安图禀告说:“回来的路上正巧遇见南方的努比亚黑鬼从工匠村抢劫出来,所以绕了一点路,费了些时间。”
在埃及,皮匠、铁匠、石匠等算是贱业,不被其他自由民接纳,只能聚集在一起,自成村落。周围那个工匠村,离小神庙辖区内的村庄似乎不远……
安图倒是很心宽,挠着短短的头发说:“没事的,那些努比亚人抢过一次就足够了,不会到咱们村来的。”
克里奥只是不想后悔,所以决定明天一早尽快赶回去。
……
“你确定是在这边么?” 身负重任的卡梅尔夫人,向引路的内应女仆不放心地确认道
因为来自离涅伽达城最远的法尤姆,卡梅尔夫人偕同同为城理事的丈夫,今天借宿在了理事聂尔达府中。
热衷出风头的卡梅尔夫人,在方才的宴会上,没有订购胸衣,但是也想享受特殊待遇,拿到一条“哈托尔之纱”的样品手帕。自然被婉拒,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自己成为舆论和目光焦点的传统,因此她(自认为)被理事夫人连同特里菲娜王后母女下了面子。
丢了脸,她自然很不乐意留下来,但是出来之前被交代了任务在身上,所以只能不情不愿地允了,勉强在这“小破地方”挨一晚。
眼下卡梅尔夫人正被总督府安插`进来的女仆引着路,要带到克里奥殿下的房间去。她们一前一后经过花园,身边是昏暗的灯影摇曳,夜风从水池旁边下垂的杜松针叶间飘过来,带着一点毛骨悚然的寒意森森。
卡梅尔夫人捏紧了手中的丝绸手帕,那里面沾了一点据说没有毒性的粉末,但是与小公主克里奥出生时就从娘胎里带来的某种“东西”,有着共同作用的奇妙效果。
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是听到只言片语,说担心之前的安排会失效,毕竟过去了太久的时间。不管是秘药,还是驱使毒蛇的操笛手,都没有回音,而且……至高神阿蒙的神妾制造了神迹是怎么回事?即使是传言,也不可以轻易放过。
所以身份足够的卡梅尔夫人就被派了过来,连交托给女仆都不放心。
——“没事的,不要紧。一点点小东西,完全无毒无害。身份高贵的客人,不会受到怀疑。”使者这样说道。
只要手帕沾上一点,在熟睡的殿下面前轻轻一抖……
“你停下来做什么?”卡梅尔夫人撞到了引路的女仆身上,心蓦地一跳,有点恼火地低声质问。
她越过魔怔了一般僵硬的女仆,看见了一双无机质的翠绿色眼眸。
祖母绿一般明晰莹澈,却是残酷,冰冷,无情。
再回过神来时,卡梅尔夫人已经独自站在葡萄架下。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哪里?
一点一点粘稠的液体打在她头顶,腥腥的臭。
——难道下雨了么?
卡梅尔夫人疑惑地抬头望去:一张白惨惨的死人脸,从鲜绿的葡萄叶间,直愣愣地盯着她看。爱美的女仆精心染红的指甲,随着挂在葡萄架边缘的手臂一同垂落下来,仿佛一粒粒圆润饱满的葡萄。
葡萄的边缘流淌着汁液。比葡萄酒还要浓郁的血液汇成一条细线,慢慢蜿蜒到脚边。
完全是在陌生的地方,面对着陌生的尸体,卡梅尔夫人像被掐住脖子的家禽一样,惊恐万状地嘶声尖叫起来。
涅伽达城理事府内,各处的油灯由远及近亮了起来,在暗夜中浮动着,向这边靠拢。
“小鬼身边也是些奇怪的小鬼。”
一切尽收眼底,庞培吧嗒一声折下一根枝条,把烂熟的无花果随便擦了擦就撸到嘴里。他觉得自己完全白操心,用纯正拉丁语咕哝了一声,眼眶下的旧伤疤随之轻轻抖动,决定回去睡觉。
……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终有一天会娶她。多年的等待,丝毫没有消磨我的热情。”年轻的君主难以抑制地微笑,“‘奈菲尔塔里’,最美丽的女子,这名字的含义正好配得上她。”
——等待和渴望使结果显得愈加甜蜜和难得。
而我也在等待着您。比您等待她还要长久。
同时兼任了亲密玩伴、忠诚下属、一生挚友的男人这样悲哀地想着,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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