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一样扰动了两下。他用的是没人听得懂的语言,但是恶劣的口吻,谁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克里奥敏锐地捕捉到几个熟悉的发音,于是换了希腊语,重复了一遍主张:“你是我的了。”
伤疤再次抖了一下,男人像一头雄狮一般猛地坐起身来,操着蹩脚的希腊语,生硬地说:“做梦!”
克里奥抽了抽鼻尖,准确地在一室污浊的空气中,嗅到一丝腐烂的味道。
“异乡人,你想离开,却没有办法。乘船到下埃及的港口去,需要明确的身份户籍担保,”克里奥把希腊语说得很慢,努力让他听懂,“你受了伤,还没好透。没有钱,也没有身份,所以你只能困在这里。”
那个人冷漠地望着他,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似乎要刺穿灰扑扑的兜帽,把软体从壳里揪出来一般。
克里奥比他更加冷漠,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交易口吻说:“如果我说,可以帮助你达成心愿,送你离开。作为交换,条件只是在养伤期间,需要听从我的差遣——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是命令。”
那野兽低下了头,闷声道:“庞培。”
罗马共和国将领,格涅乌斯·庞培。
克里奥抽出精铁的匕首,寒光一闪,割裂了束缚,放猛兽自由。
……
出来买奴隶,一分钱没花,白得了个壮丁。
两个卫兵架着庞培跟在后面。不管年轻的小神使——是的,祭司阿卢的洗脑工作很成功——如何自信,他们不信那个陌生的凶悍男人。
殿下的兜帽不合身,有一点大,尤其是腰身一带,随着走动,宽阔的衣料像水波一般荡动。就在“维西莉丝”眼前。他亦步亦趋,和着步伐,跟着殿下的影子前行,将自己也像影子一样,隐藏进去,融为一体。
小哑巴恍惚地想着心事。当他听见殿下对别人说出“你是我的了”时,一句话像一把钥匙,渐渐唤醒遗失的久远记忆,仿佛有谁对他那样说过,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从出理事府以来,就一直跟在后面的人,现在也该出现了吧。”走了一段,克里奥就停下了脚步。
居民简陋土房交错的阴影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是粮食铺子里那个擅自窥探、拥有青年般沉稳老练的少年。
“请您跟我来吧!我恳求您。”行礼之后,他在卫兵们防备的目光中,哀声恳求说。
——今天是“请您跟我来”日么?大家都似乎偏爱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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